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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第一次对警察感到恐惧,是看见那几根手指之时。
    放在桌上紧握着的拳头,第二指关节向内凹陷磨损,像被什么硬物多次捶打,是练拳击或空手道时反复磨损的效果吗?好像感知到了我的视线,牧野刑警慢慢将手摊平,放于桌下。
    面前坐着两个男人。
    他们的样貌我见过,是玲的事件时来过现场的刑警。一个人长得像电影里的奶油小生,另一个则是个彪形大汉。
    两人重新介绍了一遍自己,奶油小生叫影屋,彪形大汉叫牧野。虽然我记得曾询问过一遍,但他俩的名字是完全忘了。事件当晚,我的脑子完全没有空闲去记人名。一心对付着影屋的询问,还要顶住牧野时不时刺来的满是压迫感的目光。
    演员一般的影屋刑警,好像低着头似的问道:
    “有关大门玲被害一事,也有人认为是流窜犯做的,请问家中有没有丢失财物?”
    “据我所知,没有丢失。”
    “据你所知指的是?”
    “我刚来这里没多久,所以原本家里都有些什么不是特别清楚。”
    影屋环顾客厅四周。
    “也不是没可能。那你也不知道家里有没有丢现金、存折、银行卡了?”
    “姑父姑姑都已经确认没丢什么东西,我只能相信他们了。”
    “丢在院里的雨衣,真不是你家的东西吗?”
    “恐怕不是。”
    “回答得很模糊啊。”
    “抱歉。”
    “雨衣上沾着的是被害者的血,但没有凶手的毛发和指纹。这种塑料雨衣市面上很常见。据我们了解,镇上卖这种雨衣的只有两家店。可最近虽然有一两人买过雨衣,但调查不出谁买的。”
    牧野怄气般补了一句:
    “如果犯人狡猾,他还会在本镇购买作案工具吗?”影屋连连点头,又看向我。
    “不过杀人者有时候会犯蠢,蠢得难以想象。所以在附近买雨衣可能性也很高。另外大多数情况,在你家院子那种地方,鞋子上是会粘东西的。”
    听到愚蠢行为四个字,我一下子想起来了。
    我曾在院子里捡到过烟头,但早被我扔掉了,现在看来确实闯了祸。假如这枚烟头是犯人吸剩下的,至少还留有一点唾液吧。那经过DNA检测,就有可能成为锁定凶手的铁证。
    那我是不是把铁证给毁了?现在只能祈祷那玩意不是犯人留下的了。
    影屋一面用手指摩擦着自己高高的颧骨,一面说:“我们还想重新了解一下大门松的情况——”
    于是影屋把我所知有关大门松的种种创根问底翻了个遍。
    结果就是他明白了我确实对大门松一无所知。
    影屋问得很详细,对话基本如下:
    “松老太太是鹿儿岛人。”影屋说。
    “她真的出生在九州啊……”
    “千里迢迢嫁过来的。然后最后一个见到她的人,好像还是你。”
    “不,是我养母。”
    “也有可能,不过玲已经是故人了。”
    “祖母的去向,我是真不知道。”
    “那就是去向不明了。你只说她去了九州的养老院,我们也要花时间查证。养老院的名字你也不知道吧?”
    “不知道。养母当时口气不好,当然也可能她在一定程度上撒了谎。”
    “一定程度?”
    “也许是搬去养老院一事。虽然您刚才告诉我了事实,但我总觉得九州什么也可能是瞎说的。实际上我觉得祖母是否九州出身都要打个问号。”
    “我懂了。你的意思是说松太太可能住在其他县……或者首都圈里的养老院,甚至可能根本没住进养老院。如果真是这样,我们的调查也没有意义了。”
    那时我感觉猜到了刑警的某些想法。他们不会觉得是松杀死玲之后逃亡了吧。镇上素来知道母女关系不和,消息传到警察耳朵里也不足为奇。看来他们也可能设想大门松是犯人吧。不过关于这一点我要装傻充楞,因为感觉自己如果贸然提起,反而会着了他们的道。
    影屋慢悠悠地和我四目相对,说道:“真的很奇怪,我们没找到任何有关松太太出镇的痕迹。无论是附近居民还是公交的士,甚至连火车站都没人见过她。我们手头没有一条有关她去向的线索。也就是说,你见过松以后,她就突然间消失了。”
    “真奇怪。”我也就附和一句。
    对话断了,我眼里映出影屋英俊的面庞——高挺的鼻梁、紧绷的面颊、深沉的慧眼,见我看着他,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道:
    “还有一件事。大门家对面第二户,住着一个老人——”
    那个老人直到开春一直务农,但后来因为腰痛隐居家中。在大门玲被杀当晚,他听到了外面有争吵声音。具体时间虽记不太清楚,但可以证实是九点左右。
    当时他在厕所,本以为是年轻人喝醉酒,耍酒疯。于是从马桶上起身后,他边提裤子边透过厕所小窗向外看。路灯下有三个人影扭在一起,看身形是两个少年和一个中年妇女。个子高一点的少年头发直直立着,另一个则身体壮实,但三人面貌都没有看见。听到这段,我立刻对头发竖直起了反应。头脑里当即浮现出Glenn的样子。若果真是他,那旁边那个壮实少年就是阿甘了吧。于是我试着开口:
    “感觉其中一个少年的发型和王渕镇长的儿子很像呢。”
    影屋点点头,接着道:
    “我们调查出来了,这两位少年是王渕一也和木村修一。”
    “Glenn和阿甘?”
    “在学校是这么称呼他们的啊。”
    如果警察问到了Glenn和阿甘,那就说明事发当晚他俩也在大门家附近。听说目击时间是九点,也在死亡推测时间之内。那院子里遗落的烟头,是不是Glenn和阿甘抽的呢?两个不良少年在作案之前,可能两人合抽一支烟壮胆,抽完将烟头扔在院子里,钻进玲的房间打倒她,砍头逃走。
    对于少年犯罪来说,斩首这种超乎常识的行为也算不得过激。对他们来说,捅一刀和砍脖子没什么两样,只是花费工夫不同。结果他们见了血红了眼,趁势纠缠一名过路女人,威胁恐吓她。我小声念道:
    “那个女人是谁啊?”
    “还不清楚。说是个中年妇女,但也没那么肯定。听说都没看清楚她的脸。”
    神秘女人……?
    也许只是个路过的。但这个线索让我有种奇怪的牵挂。如果犯人不是Glenn他们,而是那个女的,会不会有这种可能呢?她干掉玲,逃了出去,却运气不好被这两个不良学生缠上?不对,这么思考还是太草率。总之是思维过多陷在事件本身之上,假说里的目击证词也太过模糊了。
    我追问道:
    “那两人应该看过那女人的样貌吧。”
    “他们只是说‘捉弄了一个没见过的大妈’。”
    想想也是意料中的答案。因为作恶捉弄,就算Glenn他俩知道对方姓名也不会供出来。
    影屋又询问起别的事情。
    “如果考虑……流窜犯作案,你有没有想到什么可疑人员?”
    “我可能在新闻里听说过,附近的县里出了个凶恶杀人犯,目前还在逃亡。”
    我想起来了。有个十七岁无业的家伙,一路逃亡一路杀人。但他会来这座小镇吗?
    “间秀和尚呢?”
    刚说出口我又后悔了,我问得太多了。这话题由我问出来,感觉自己危险了。没办法,我只能一边顶着牧野视线逼人的疼痛,一边硬着头皮说下去。
    “……不是还有种说法,说他是第一嫌疑人吗?”
    “你说间秀?”
    影屋收了收下巴。
    “他坚决否认杀人。虽然他承认了和被害者的男女关系,也承认那一晚的性关系,但他一口咬定自己没杀人,还说什么‘贫僧归家时,大门仍存活,凶手随后入,决计不是我。’”
    从那之后我一概不主动发问,只专注在回答上。当我勉强打起精神,即将绞尽脑汁之际,两位警察终于回去了。
    解放了。
    我走进卧室,一头倒在床上。真烦人。
    刑警们不厌其烦地一遍遍重复着同样的问题,我回答稍不一样,他们就立刻揪着不放。我体会到了“可能被刑警当作犯人”的恐惧。电视剧里的业余侦探们怎么就能气定神闲地面对刑警呢?这些侦探平时就是个上班族或者家庭主妇,怎么就能轻易地点燃对事件的求知欲?
    对我来说固然想解开事件谜团:是谁杀了大门玲,为什么杀;为什么要砍头;大门松去哪里了;出现的恶魔纹章是什么意思。这一切疑问我都想弄清楚。而现在,我心里反而更想把这些丢掉不管。
    但在这时,养母的惨状——无头尸体,还有残忍的切断面——每一次思索事件,头脑里就会自动重播当晚影像,浮现眼前。越想忘记,就越往脑袋里钻。
    每当我持续思索,总有一种即将进入危险区域的感觉,潜意识也会阻止我继续下去。
    人,趋吉避凶是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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