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八话 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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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到一半被叫醒的宰相，在听说过克利奥的暗杀事件后叹了口气。
「莱纳斯殿下终究还是太急躁了。」
在与卡尔邦这名强敌战斗前，先将克利奥这个小角色处理掉。
他应该只抱持著这种程度的想法吧。
后果便是制订了粗制滥造的计画。
暗杀行动以失败告终，手下还遭到对方歼灭。
莱纳斯很有才干，也将派阀管束得极有秩序。
看在宰相眼里，莱纳斯并非愚蠢之人，但这次的失败，将会让莱纳斯的评价一落千丈。
他不可能卷土重来了。
也失去了当上皇太子的可能性。
宰相将注意力从脱离了继承权之争的莱纳斯身上挪开，开始思考另一名人物的事。
「──究竟是谁说动了剑圣出马？」
帝国认可的剑圣，目前一共有四人。
其中一人被派去暗杀克利奥。
而这当然不是宰相的手笔。
宰相也思考过「剑圣盖尔特是为了飞黄腾达而协助暗杀克利奥」的可能性，但这名剑士追求的只有自己的强大，很难想像他会突然渴望起权力。
根据报告的记载，盖尔特是出于自身的判断参与暗杀，但极有可能是有人在幕后指使。
宰相看著报告，扬起嘴角。
「话又说回来，真没想到他会强到这种地步。」
帝国认可的其中一名剑圣败给了黎恩。
这让黎恩证明了他个人也拥有著极强的实力。
无论是对于黎恩或是克利奥派阀，这都会成为极佳的宣传资本。
宰相准备换下睡衣。
他按了一下手表，睡衣便在瞬间变成了办公用的制服。
「好啦，接下来有得忙了。」
宫殿里肯定会引发一阵大骚动吧。
其原因并非克利奥遭到暗杀。
而是第二皇子──莱纳斯的垮台所致。
◇ ◆ ◇ ◆ ◇
事件结束后过了一晚──就算已经过了中午，我还是待在宫殿里无法离开。
我从昨天深夜就一直受到宫殿侦讯。
侦讯的地点是类似会议室的空间，而我因为是下任公爵──同时也是现任伯爵，宫殿为我准备了一间极为奢华的会议室。
我坐在软绵绵的椅子上，一边喝著侍女为我冲泡的茶，一边接受侦讯。
在我周遭的不仅有位居高位的公务员，还包括了在宫殿任职的骑士和军人们。
他们紧张兮兮地包围著我，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这让我没办法好好放松。
「喂，午餐还没送来吗？我难得来宫殿作客，至少端个全餐上来吧？」
话又说回来，服侍我的侍女居然只有一个，未免也太不识趣了。
要派人服侍我的话，就给我以一打为单位，派美女过来啊。
我可是伯爵大人啊！
高级官员──高官对我的态度感到不满。
「班菲尔德伯爵，您可理解昨晚发生了什么事？都发生了那样的事，您也表现得太过懒散，简直把这当成自家似的。」
「讲话真难听，我的内心可是淌著鲜血啊。」
宫殿之中发生了暗杀皇族未遂的事件。乍听之下虽然是一起严重大事，但在这个世界里，宫殿里是真的会频繁地爆发以血洗血的斗争。
话又说回来，虽然说是宫殿，但这里的腹地直接遍及整片大陆。
就算每天都发生类似的事件也不奇怪。
「不过，这种小打小闹，应该是天天都在发生吧？」
「请别把暗杀皇族和鸡毛蒜皮的小事混为一谈。」
要搞清楚事情的严重性啊──对于话中有话的高官来说，我似乎表现得太放松了。
话又说回来，这些跑来侦讯我的高官和军人们──地位是不是都太低了点？多带几个大人物过来啦。
我感觉自己被轻视，一点应答的干劲都没有。
比起发生过的事件，我更担心今天的课程。
「我今天下午还有课，快点结束侦讯吧。」
我的态度让高官抱头叫苦。
「这可是攸关第二王子殿下的处置，希望您能再抱持一些紧张感。」
「真是苦了他了，我也很担心他呢。」
「──您此话言不由衷。」
「我是真心的啦。」
不不，我也很担心莱纳斯殿下的处境喔。
只不过──我把他看成一个挑错对手的可怜男子。
还好那家伙的个性暴躁易怒。要是他采用的是正攻法，那可就难办了。
我原本以为得旷日废时、拖拖拉拉地应付这场继承权之争──这都是托了莱纳斯的福。
莱纳斯亲手为我葬送了其中一名竞争对手。
虽然对高官们来说兹事体大，但看在我眼里，这一切早就落幕了。
第二皇子莱纳斯已经完蛋了。都怪他挑我作为对手。
说起来，我原本就不觉得自己会输。
他就像是想踢掉挡路的小石头，结果反被石头绊倒一样。
这也是一种肤玩呢。
「话说回来，我有个问题想问。」
「是什么问题呢？」
听到我主动发问，高官们纷纷蓄势待发。
「报名剑圣的申请书是要交给谁来著？」
比起莱纳斯的未来，我更在乎剑圣的称号。
「──伯爵，请别再开玩笑了！」
高官们愕然了一个瞬间。在场所有人都露出傻眼的反应。
不过，我依然正经地询问道：
「说我在开玩笑！？我可是认真的。听好了，我说什么都得将一闪流推广出去。以最强流派之名闻名于世，才能算是我对安士师父的报恩。所以说，把剑圣的称号给我吧。」
「你在说什么啊？」
我虽然是个坏蛋，但还是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
我受了师父很多照顾。
然而，世人普遍把一闪流看成冷门剑术。
既然如此，我就只能大力推广了。
我得让世人知道，这世上最强的流派就是一闪流。
「不行吗？若是如此，就把其他三个剑圣带过来吧。若是干掉这三个人，帝国再怎么样应该也得承认我是剑圣了吧？」
高官们在我的面前抱头叫苦。
◇ ◆ ◇ ◆ ◇
午后。在贵族们离去后，莱纳斯在宽阔的房间里垂低脖子。
不久之前，自己派阀的贵族们都还聚在这里，商量今后的对策。
然而，莱纳斯却无力地笑了。
「什么叫『切莫灰心』啊──我可是已经完蛋了。」
他虽然听得出贵族们说的是违心之论，但他现在已经连生气的力气都不剩了。
莱纳斯也并非无能之辈。
他没去思考该怎么做才能卷土重来。
「我看错克利奥了。不对，我太小看黎恩了。我之所以输，原因俨然出在那男人身上。」
他一直把黎恩看成自以为是的边境少年，这却成了致命的失误。
正确的作法是从一开始就全力击溃黎恩，或者是用尽手段将他纳入麾下。
若能早点知晓这样的结果──或是能正确掌握黎恩的实力，莱纳斯想必会愿意主动低头，邀请黎恩加入派阀吧。
虽然这些假设已经没意义了，莱纳斯仍忍不住思考这些事。
自己到底是做错了哪一步？
他想起了宰相的话语。
「──结果宰相的预测成真了。真不愧是长年在背后操纵帝国的男人。」
就在莱纳斯低喃之际，一名男子从地板之中缓缓现身。
男子没有单膝跪地，而是站得直挺。他手里拿著一瓶酒。
这名戴著面具的男子，是以红面具男子的继承人身分统率组织之人。
莱纳斯无力地笑了。
「结果来杀我的是你啊。」
「莱纳斯殿下，您已经失去利用价值了。我等的新主人，感到痛心疾首──他对我赐言了一句：『尽快把事情办完。』」
说著，面具男子将酒瓶递了过来。
莱纳斯将身子仰靠在沙发上，看著瓶身上的酒标。
感到意外的他露出了微笑。
「是我喜欢的酒啊，想不到你也挺机灵的。」
看到莱纳斯表现得比平时更为从容，面具男子稍稍吃了一惊。
「我以为您会表现得更加慌张，想不到您很冷静呢。」
由于从继承权之争败退，莱纳斯失去了焦躁的理由，变得更为沉稳。
「我已经出尽了洋相，从今以后，宫廷的历史就会把我记为众多愚者之一吧。既然如此，至少让我在人生的最后一刻威风一下。你等我一下，我去拿玻璃杯过来。」
莱纳斯站起身子，伸手触碰房间的墙壁，机关随之触动，从墙壁中出现了橱柜。
橱柜不仅收纳了餐具，也收藏了美酒。
就连下酒菜也是应有尽有。
莱纳斯从中挑出适合配酒的小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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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到一半被叫醒的宰相，在听说过克利奥的暗杀事件后叹了口气。
「莱纳斯殿下终究还是太急躁了。」
在与卡尔邦这名强敌战斗前，先将克利奥这个小角色处理掉。
他应该只抱持著这种程度的想法吧。
后果便是制订了粗制滥造的计画。
暗杀行动以失败告终，手下还遭到对方歼灭。
莱纳斯很有才干，也将派阀管束得极有秩序。
看在宰相眼里，莱纳斯并非愚蠢之人，但这次的失败，将会让莱纳斯的评价一落千丈。
他不可能卷土重来了。
也失去了当上皇太子的可能性。
宰相将注意力从脱离了继承权之争的莱纳斯身上挪开，开始思考另一名人物的事。
「──究竟是谁说动了剑圣出马？」
帝国认可的剑圣，目前一共有四人。
其中一人被派去暗杀克利奥。
而这当然不是宰相的手笔。
宰相也思考过「剑圣盖尔特是为了飞黄腾达而协助暗杀克利奥」的可能性，但这名剑士追求的只有自己的强大，很难想像他会突然渴望起权力。
根据报告的记载，盖尔特是出于自身的判断参与暗杀，但极有可能是有人在幕后指使。
宰相看著报告，扬起嘴角。
「话又说回来，真没想到他会强到这种地步。」
帝国认可的其中一名剑圣败给了黎恩。
这让黎恩证明了他个人也拥有著极强的实力。
无论是对于黎恩或是克利奥派阀，这都会成为极佳的宣传资本。
宰相准备换下睡衣。
他按了一下手表，睡衣便在瞬间变成了办公用的制服。
「好啦，接下来有得忙了。」
宫殿里肯定会引发一阵大骚动吧。
其原因并非克利奥遭到暗杀。
而是第二皇子──莱纳斯的垮台所致。
◇ ◆ ◇ ◆ ◇
事件结束后过了一晚──就算已经过了中午，我还是待在宫殿里无法离开。
我从昨天深夜就一直受到宫殿侦讯。
侦讯的地点是类似会议室的空间，而我因为是下任公爵──同时也是现任伯爵，宫殿为我准备了一间极为奢华的会议室。
我坐在软绵绵的椅子上，一边喝著侍女为我冲泡的茶，一边接受侦讯。
在我周遭的不仅有位居高位的公务员，还包括了在宫殿任职的骑士和军人们。
他们紧张兮兮地包围著我，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这让我没办法好好放松。
「喂，午餐还没送来吗？我难得来宫殿作客，至少端个全餐上来吧？」
话又说回来，服侍我的侍女居然只有一个，未免也太不识趣了。
要派人服侍我的话，就给我以一打为单位，派美女过来啊。
我可是伯爵大人啊！
高级官员──高官对我的态度感到不满。
「班菲尔德伯爵，您可理解昨晚发生了什么事？都发生了那样的事，您也表现得太过懒散，简直把这当成自家似的。」
「讲话真难听，我的内心可是淌著鲜血啊。」
宫殿之中发生了暗杀皇族未遂的事件。乍听之下虽然是一起严重大事，但在这个世界里，宫殿里是真的会频繁地爆发以血洗血的斗争。
话又说回来，虽然说是宫殿，但这里的腹地直接遍及整片大陆。
就算每天都发生类似的事件也不奇怪。
「不过，这种小打小闹，应该是天天都在发生吧？」
「请别把暗杀皇族和鸡毛蒜皮的小事混为一谈。」
要搞清楚事情的严重性啊──对于话中有话的高官来说，我似乎表现得太放松了。
话又说回来，这些跑来侦讯我的高官和军人们──地位是不是都太低了点？多带几个大人物过来啦。
我感觉自己被轻视，一点应答的干劲都没有。
比起发生过的事件，我更担心今天的课程。
「我今天下午还有课，快点结束侦讯吧。」
我的态度让高官抱头叫苦。
「这可是攸关第二王子殿下的处置，希望您能再抱持一些紧张感。」
「真是苦了他了，我也很担心他呢。」
「──您此话言不由衷。」
「我是真心的啦。」
不不，我也很担心莱纳斯殿下的处境喔。
只不过──我把他看成一个挑错对手的可怜男子。
还好那家伙的个性暴躁易怒。要是他采用的是正攻法，那可就难办了。
我原本以为得旷日废时、拖拖拉拉地应付这场继承权之争──这都是托了莱纳斯的福。
莱纳斯亲手为我葬送了其中一名竞争对手。
虽然对高官们来说兹事体大，但看在我眼里，这一切早就落幕了。
第二皇子莱纳斯已经完蛋了。都怪他挑我作为对手。
说起来，我原本就不觉得自己会输。
他就像是想踢掉挡路的小石头，结果反被石头绊倒一样。
这也是一种肤玩呢。
「话说回来，我有个问题想问。」
「是什么问题呢？」
听到我主动发问，高官们纷纷蓄势待发。
「报名剑圣的申请书是要交给谁来著？」
比起莱纳斯的未来，我更在乎剑圣的称号。
「──伯爵，请别再开玩笑了！」
高官们愕然了一个瞬间。在场所有人都露出傻眼的反应。
不过，我依然正经地询问道：
「说我在开玩笑！？我可是认真的。听好了，我说什么都得将一闪流推广出去。以最强流派之名闻名于世，才能算是我对安士师父的报恩。所以说，把剑圣的称号给我吧。」
「你在说什么啊？」
我虽然是个坏蛋，但还是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
我受了师父很多照顾。
然而，世人普遍把一闪流看成冷门剑术。
既然如此，我就只能大力推广了。
我得让世人知道，这世上最强的流派就是一闪流。
「不行吗？若是如此，就把其他三个剑圣带过来吧。若是干掉这三个人，帝国再怎么样应该也得承认我是剑圣了吧？」
高官们在我的面前抱头叫苦。
◇ ◆ ◇ ◆ ◇
午后。在贵族们离去后，莱纳斯在宽阔的房间里垂低脖子。
不久之前，自己派阀的贵族们都还聚在这里，商量今后的对策。
然而，莱纳斯却无力地笑了。
「什么叫『切莫灰心』啊──我可是已经完蛋了。」
他虽然听得出贵族们说的是违心之论，但他现在已经连生气的力气都不剩了。
莱纳斯也并非无能之辈。
他没去思考该怎么做才能卷土重来。
「我看错克利奥了。不对，我太小看黎恩了。我之所以输，原因俨然出在那男人身上。」
他一直把黎恩看成自以为是的边境少年，这却成了致命的失误。
正确的作法是从一开始就全力击溃黎恩，或者是用尽手段将他纳入麾下。
若能早点知晓这样的结果──或是能正确掌握黎恩的实力，莱纳斯想必会愿意主动低头，邀请黎恩加入派阀吧。
虽然这些假设已经没意义了，莱纳斯仍忍不住思考这些事。
自己到底是做错了哪一步？
他想起了宰相的话语。
「──结果宰相的预测成真了。真不愧是长年在背后操纵帝国的男人。」
就在莱纳斯低喃之际，一名男子从地板之中缓缓现身。
男子没有单膝跪地，而是站得直挺。他手里拿著一瓶酒。
这名戴著面具的男子，是以红面具男子的继承人身分统率组织之人。
莱纳斯无力地笑了。
「结果来杀我的是你啊。」
「莱纳斯殿下，您已经失去利用价值了。我等的新主人，感到痛心疾首──他对我赐言了一句：『尽快把事情办完。』」
说著，面具男子将酒瓶递了过来。
莱纳斯将身子仰靠在沙发上，看著瓶身上的酒标。
感到意外的他露出了微笑。
「是我喜欢的酒啊，想不到你也挺机灵的。」
看到莱纳斯表现得比平时更为从容，面具男子稍稍吃了一惊。
「我以为您会表现得更加慌张，想不到您很冷静呢。」
由于从继承权之争败退，莱纳斯失去了焦躁的理由，变得更为沉稳。
「我已经出尽了洋相，从今以后，宫廷的历史就会把我记为众多愚者之一吧。既然如此，至少让我在人生的最后一刻威风一下。你等我一下，我去拿玻璃杯过来。」
莱纳斯站起身子，伸手触碰房间的墙壁，机关随之触动，从墙壁中出现了橱柜。
橱柜不仅收纳了餐具，也收藏了美酒。
就连下酒菜也是应有尽有。
莱纳斯从中挑出适合配酒的小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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