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再会妖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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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五月盟居住、与外界隔绝的日子，也是千尘难得能够静下心来修炼的日子。
任凭外头如何闹腾，千尘只管自己一心一意养伤；约莫过了二十天左右，第二粒丹丸才下肚不足三日，外头的一个消息却让她再也坐不住了。于是千尘匆匆忙忙收了结界，出了晓月殿。
“抓到了？”千尘第一时间奔到妖使跟前，尽管妖使才刚刚结束了一个漫长的会议，回到自己的住处，却被千尘撞个正着，“那个单云溪的同伙？那只死畜生叫蛊风铃乐鹿对不对？那个害死我师兄的凶手..他在哪里？可否交给我？”
妖使上一回见千尘，是在顾清连的葬礼之上。
这一回再见，她却已经不是人形，反而生出了一条蛇尾。
看她的精神似乎还不错，不像是外头传闻是来五月盟养伤的...或者说，即便是来养伤的，现在估计也已经伤愈...不可小觑，果真不可小觑。
妖使僵硬的脸上出现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倒不是他有意做出这样的表情，而是他的躯体原本就是一具死尸，肌肉早已僵硬，也做不出什么活灵活现的表情。
“帝君。”妖使恭敬地冲她行了个礼，“早闻云梦泽火焰不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您的前途无量。”
“前辈，您快告诉我凶手的事...”千尘哭笑不得。
“帝君莫急。”妖使的脸部肌肉僵硬地活动着，“在下来到五月盟，一来是参加元滁界界主组织的逆无天的会盟，二来听说帝君在此养伤，妖皇陛下记挂着您，所以派在下带了礼物前来看望。帝君果真武运昌隆...当时听说帝君已经于云梦泽自焚，妖皇黯然神伤了许久，现在看您好好的站在面前，在下也可以给陛下带去个好消息了。”
千尘的眼睛灼灼地望着他，意思是——你知道我想听什么。
妖使呵呵一笑：“那畜牲在下已经带到五月盟，正要交给帝君呢。正是这个败类与那人参鸟一起，坏了顾清连大人的性命...妖皇陛下相信，您不会轻饶了他们的。”
千尘点点头，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我自然不会饶他的。这妖怪你们审过了吗？”
“审了，可他顽固无比，将一切责任都推给了人参鸟。”妖使摇摇头，“可以确定，跟人参鸟一起的就是他。可是人参鸟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如果必须要搜魂，我想还是应该交给帝君。”
千尘点点头，道：“多谢。只是还有一事，妖界也要去争那个盟主吗？”
妖使笑了，他摇摇头：“非也，界主已改，只是为了交接新的契约罢了。我妖界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界主...您说是...”千尘谨慎地问道：“元沧界的新界主？”
“正是。”妖使点点头。
“那——敢问妖使大人，”千尘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轩辕昭熙已死，如今何人才是元沧界的界主呢？”
听到这个问题，妖使也懵了。
是啊，谁算是元沧界的界主呢？
妖使轻轻咳了咳，道：“回禀帝君，其实在下也不甚清楚。”
“那...”千尘也忍不住挠挠头，“您要找谁交接契约呢？”
妖使沉默片刻，突然抬起眼睛殷勤地望着千尘：“帝君，我们妖皇叫我随机而行...可是究竟去找谁，在下心里也不清楚...您是否可以给在下透个底？”
“这...”千尘有些为难，“这不太好吧。你是怎么想的呢？”
妖使叹了口气，道：“本来呢，是您的夫君，也就是魔域的君主杀死了轩辕昭熙，他理应是新的界主，可是他却迟迟不宣布。如今元滁界界主符承弼也到了元沧，似乎也想吞并这里...五月盟在元沧也是一股不可小看的势力，尤其是云盟主，修为深厚可比天高...”
千尘一边听一边想，突然灵光一闪之后，她有了主意：“不就是不清楚谁是元沧新界主么？我教你怎么做。”
“请帝君赐教！”妖使赶紧拱手拜道。
“你啊，须等到比武之时，往那评审席上找一个人。”
“帝君，您就别卖关子了。”妖使的脸本来就十分僵硬，此时这个讨好又为难的表情显得格外诡异，“不往评审席上找，难道要去找那个新选出来的盟主？那些能人个个都坐着呢。”
“你别急，”千尘拍拍妖使僵冷的肩膀，道，“你可知元漠界主殷甘？”
妖使愣了愣：“听说过，难道他才是元沧界的新主人？”
千尘恨铁不成钢地翻了个白眼：“你等我说完啊，你着急做什么。”
“是是是...”
“到时候，你直接去找殷甘，你就直接问他，你应该找谁交接妖界契约就是了。”千尘胸有成竹地说道，“他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若是他自己想做这界主，那你正好撞上大运了。”
元沧界主的人选，无非就是魔域的殷司，人间的云魇铮，还有一路来到元沧的符承弼。妙就妙在，这三人要么是他的义子，要么是他的徒弟，最不济的也是他的后辈和下属——不找殷甘找谁？
把这个皮球踢给殷甘，不论他做出什么决定，其余两人也必定服服帖帖。
“听我的，保管你做好这差事。”千尘自得地说道，“要是你不知道哪位是他，到时候你来寻我，我给你指就是。”
“那...在下多谢帝君指点。”妖使半信半疑，只是看千尘一脸自信的样子，也不好出言质疑，于是只得先把场子撑过去。
“好了，那么，那只妖怪呢？”千尘坐在灵力构建的高椅上，手臂交叉在胸前，还翘起了脚，“可否能让我看看是什么胆大包天的畜牲？”
“带来了就是给帝君的。”妖使道，“只不过妖界并未给他用刑。”
“难不成，妖界审犯人都是靠嘴？”千尘冷冷一笑，目中满是讥诮。
“非也。”妖使摇摇头，“这畜牲过于虚弱，只怕连最简单的鞭刑都受不住，总不好，带着个死尸前来见帝君。”
千尘沉默了片刻，突然问道：“妖使大人，你们查出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样的？”
“真相...”妖使笑着摇摇头，“真相是什么样，一点都不重要，不是么？帝君？人们总是只相信那个自己愿意相信的真相罢了，这样的道理您不会不明白的。”
“我只是听个故事罢了。”千尘淡淡道，“单云溪在我师兄的葬礼上一头撞死，明显是为了保护她背后的真正的凶手。她之所以自 杀，就是怕我搜魂。”
“我只是想听听，到底是什么人，什么事，什么狗屁感情，什么痴男怨女，”千尘的声音越来越冷，“要取我师兄的性命。”
妖使思索片刻，道：“帝君，我们调查之后发现，顾清连大人是自愿被剥除咒果的。因为不管是单云溪还是蛊风铃乐鹿，就算他们合体，也断然不能取出那莲华咒果。”
“顾大人的确是受了骗。”妖使喟叹道，“单云溪接近顾大人的目的，就是想得到莲华咒果。那只蛊风铃乐鹿名叫鹿遂。鹿遂沉疴缠身，命不久矣，单云溪确实是为了得到咒果给鹿遂续命，于是便铤而走险，纠缠上了顾清连大人。”
“然后呢。”千尘望着天边的云霞，轻轻说道。
“顾大人去了之后，自愿将咒果取出，借给他们治病。咒果果然是有效的，可是收效甚微，恐怕依旧无法遏制死亡...所以，他们决定一不做二不休，自己吞噬咒果，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千尘叹了口气，两只手慢慢捂住了脸。
妖使忍不住想，是不是她现在的表情也万分崩溃？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继续说道：“顾大人被他们运送到了荒郊野外，由他自生自灭去了。可是，咒果是用拥有者的鲜血浇灌的，他们自然不可能吞噬它...二妖惊慌之下，将此物献给妖皇大人，以避开御宗的追杀...”
“我明白了。”千尘的声音有些疲惫，“我想我没有搜魂的必要了。请您验明正身再交给我。”
妖使手上出现了一柄画卷，他缓缓将其展开，里面是一张草木灰的颜色的宣纸，上头画着一头鹿。
这是一头雄鹿，它拥有一副巨大的角，可是它的身体分外瘦弱，毛色也黯淡无光，看不清身上的花纹。只看见一把骨头一层皮，看不见一丁点肉。由于腿太细，鹿蹄显得格外大。
细细看去，那漂亮的鹿角上似乎缠绕着一种莹白的，晶莹剔透的丝线，两个鹿耳上都穿了洞，各挂着一个细皮革绳的小铃铛。
“帝君，这些鹿角上的丝线，耳朵里的铃铛，都是可以作乐器的。”妖使解释道，“他那鹿角上挂的是只有风才能奏响的琴弦，一个耳朵是始，另一个是终。这便是他的名字——蛊风铃乐鹿的起源。”
“旁的都对得上，只是这个蛊字，不知何解？”千尘问道。
“因为他鹿角上的丝线，是一种蛊虫留下的，并不与铃铛一般，是人造。”妖使道，“蛊风铃乐鹿自从长出角开始，便有蛊虫寄生，后来，蛊虫飞走了，便留下这些丝线，也算是巧。一只蛊风铃乐鹿只有一次被蛊虫寄生的机会呢。”
“那我便要摘了他的鹿角做一把琴，岂不是正好？”千尘歪了歪头。
“...”妖使沉默片刻，赔笑道，“人都交来了，帝君想如何办就如何办。”
“可是我不会卸角，恐怕他挣扎起来会伤到上面的丝线呢。”千尘弹了弹指甲，“不如你们懂行的。”
妖使笑了：“帝君放心吧。他是活的还是死的，不影响鹿角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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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到了？”千尘第一时间奔到妖使跟前，尽管妖使才刚刚结束了一个漫长的会议，回到自己的住处，却被千尘撞个正着，“那个单云溪的同伙？那只死畜生叫蛊风铃乐鹿对不对？那个害死我师兄的凶手..他在哪里？可否交给我？”
妖使上一回见千尘，是在顾清连的葬礼之上。
这一回再见，她却已经不是人形，反而生出了一条蛇尾。
看她的精神似乎还不错，不像是外头传闻是来五月盟养伤的...或者说，即便是来养伤的，现在估计也已经伤愈...不可小觑，果真不可小觑。
妖使僵硬的脸上出现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倒不是他有意做出这样的表情，而是他的躯体原本就是一具死尸，肌肉早已僵硬，也做不出什么活灵活现的表情。
“帝君。”妖使恭敬地冲她行了个礼，“早闻云梦泽火焰不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您的前途无量。”
“前辈，您快告诉我凶手的事...”千尘哭笑不得。
“帝君莫急。”妖使的脸部肌肉僵硬地活动着，“在下来到五月盟，一来是参加元滁界界主组织的逆无天的会盟，二来听说帝君在此养伤，妖皇陛下记挂着您，所以派在下带了礼物前来看望。帝君果真武运昌隆...当时听说帝君已经于云梦泽自焚，妖皇黯然神伤了许久，现在看您好好的站在面前，在下也可以给陛下带去个好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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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使呵呵一笑：“那畜牲在下已经带到五月盟，正要交给帝君呢。正是这个败类与那人参鸟一起，坏了顾清连大人的性命...妖皇陛下相信，您不会轻饶了他们的。”
千尘点点头，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我自然不会饶他的。这妖怪你们审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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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尘点点头，道：“多谢。只是还有一事，妖界也要去争那个盟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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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妖使点点头。
“那——敢问妖使大人，”千尘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轩辕昭熙已死，如今何人才是元沧界的界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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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谁算是元沧界的界主呢？
妖使轻轻咳了咳，道：“回禀帝君，其实在下也不甚清楚。”
“那...”千尘也忍不住挠挠头，“您要找谁交接契约呢？”
妖使沉默片刻，突然抬起眼睛殷勤地望着千尘：“帝君，我们妖皇叫我随机而行...可是究竟去找谁，在下心里也不清楚...您是否可以给在下透个底？”
“这...”千尘有些为难，“这不太好吧。你是怎么想的呢？”
妖使叹了口气，道：“本来呢，是您的夫君，也就是魔域的君主杀死了轩辕昭熙，他理应是新的界主，可是他却迟迟不宣布。如今元滁界界主符承弼也到了元沧，似乎也想吞并这里...五月盟在元沧也是一股不可小看的势力，尤其是云盟主，修为深厚可比天高...”
千尘一边听一边想，突然灵光一闪之后，她有了主意：“不就是不清楚谁是元沧新界主么？我教你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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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在下多谢帝君指点。”妖使半信半疑，只是看千尘一脸自信的样子，也不好出言质疑，于是只得先把场子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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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来了就是给帝君的。”妖使道，“只不过妖界并未给他用刑。”
“难不成，妖界审犯人都是靠嘴？”千尘冷冷一笑，目中满是讥诮。
“非也。”妖使摇摇头，“这畜牲过于虚弱，只怕连最简单的鞭刑都受不住，总不好，带着个死尸前来见帝君。”
千尘沉默了片刻，突然问道：“妖使大人，你们查出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样的？”
“真相...”妖使笑着摇摇头，“真相是什么样，一点都不重要，不是么？帝君？人们总是只相信那个自己愿意相信的真相罢了，这样的道理您不会不明白的。”
“我只是听个故事罢了。”千尘淡淡道，“单云溪在我师兄的葬礼上一头撞死，明显是为了保护她背后的真正的凶手。她之所以自 杀，就是怕我搜魂。”
“我只是想听听，到底是什么人，什么事，什么狗屁感情，什么痴男怨女，”千尘的声音越来越冷，“要取我师兄的性命。”
妖使思索片刻，道：“帝君，我们调查之后发现，顾清连大人是自愿被剥除咒果的。因为不管是单云溪还是蛊风铃乐鹿，就算他们合体，也断然不能取出那莲华咒果。”
“顾大人的确是受了骗。”妖使喟叹道，“单云溪接近顾大人的目的，就是想得到莲华咒果。那只蛊风铃乐鹿名叫鹿遂。鹿遂沉疴缠身，命不久矣，单云溪确实是为了得到咒果给鹿遂续命，于是便铤而走险，纠缠上了顾清连大人。”
“然后呢。”千尘望着天边的云霞，轻轻说道。
“顾大人去了之后，自愿将咒果取出，借给他们治病。咒果果然是有效的，可是收效甚微，恐怕依旧无法遏制死亡...所以，他们决定一不做二不休，自己吞噬咒果，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千尘叹了口气，两只手慢慢捂住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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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小心翼翼地继续说道：“顾大人被他们运送到了荒郊野外，由他自生自灭去了。可是，咒果是用拥有者的鲜血浇灌的，他们自然不可能吞噬它...二妖惊慌之下，将此物献给妖皇大人，以避开御宗的追杀...”
“我明白了。”千尘的声音有些疲惫，“我想我没有搜魂的必要了。请您验明正身再交给我。”
妖使手上出现了一柄画卷，他缓缓将其展开，里面是一张草木灰的颜色的宣纸，上头画着一头鹿。
这是一头雄鹿，它拥有一副巨大的角，可是它的身体分外瘦弱，毛色也黯淡无光，看不清身上的花纹。只看见一把骨头一层皮，看不见一丁点肉。由于腿太细，鹿蹄显得格外大。
细细看去，那漂亮的鹿角上似乎缠绕着一种莹白的，晶莹剔透的丝线，两个鹿耳上都穿了洞，各挂着一个细皮革绳的小铃铛。
“帝君，这些鹿角上的丝线，耳朵里的铃铛，都是可以作乐器的。”妖使解释道，“他那鹿角上挂的是只有风才能奏响的琴弦，一个耳朵是始，另一个是终。这便是他的名字——蛊风铃乐鹿的起源。”
“旁的都对得上，只是这个蛊字，不知何解？”千尘问道。
“因为他鹿角上的丝线，是一种蛊虫留下的，并不与铃铛一般，是人造。”妖使道，“蛊风铃乐鹿自从长出角开始，便有蛊虫寄生，后来，蛊虫飞走了，便留下这些丝线，也算是巧。一只蛊风铃乐鹿只有一次被蛊虫寄生的机会呢。”
“那我便要摘了他的鹿角做一把琴，岂不是正好？”千尘歪了歪头。
“...”妖使沉默片刻，赔笑道，“人都交来了，帝君想如何办就如何办。”
“可是我不会卸角，恐怕他挣扎起来会伤到上面的丝线呢。”千尘弹了弹指甲，“不如你们懂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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