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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和你在一起。

    李清潭站在原地,听着他这一年曾经动过无数次念头却又因胆怯而无法说出的一句话,大脑像是陷入一阵沉默的空白。

    从知道她听见李明月的话,可能会再一次将自己往外推而涌出的恐惧感,从联系不上她起,一直蔓延到他从医院到这里的一路,甚至是在听见她在说出这句话的上一秒,始终都缠在他心里的那种患得患失的情绪,在听见这六个字的瞬间,全都化为乌有。

    他有些迟钝地垂下眼,看着离自己不过几步远的云泥,喉结上下滑动着,有一瞬间甚至不知道说什么。

    她的逃避曾经是他不能轻易将喜欢说出口的顾虑,可他却没有想到,他的等待和陪伴,在有一天也会成为她向他而来的勇气。

    这一场盛大而不同寻常的“暗恋”,终于在这个喧闹的夏夜落下了美好的帷幕。

    突如其来地惊喜让李清潭心里突然有一种不真实感,他很想也很迫切地想要去抓住或者握住什么,从而来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下一秒,他忽地往前走了两步,在云泥紧张和羞涩神情当中,伸手将她抱进了怀里。

    抱住的那一瞬间,李清潭的心里被塞满了柔软,手臂不由自主地用力,几乎是近到没有一丝缝隙的距离。

    他低着头,脸侧蹭着她的耳朵,感受从对方身上传来的热度,喃喃道:“我不是在做梦吧……”

    那一声低喃,让云泥想起之前他生病时脆弱又委屈的模样,心里倏地一酸,他抱得那么用力,让她有些透不过来气,但她始终也没挣开,微微动了下脑袋,蹭了蹭他的脸说:“不是。”

    他好像一下子就从炸毛的狮子变成了软乎乎的狮子,脸颊也浮现出一层浅浅的红晕。

    距离分开了一点。

    云泥看到他脸侧的巴掌印,指腹蹭过去摸了下,“疼不疼?”

    “不疼了。”李清潭顺着她的肩线想往下握她的手,却不小心碰到她胳膊上的擦伤,眉头一蹙:“这怎么弄的?”

    “下午的时候不小心擦了一下,我在医院已经处理过了,没事。”云泥握了握他有些冰凉的手指,才想起来他还穿着病号服和拖鞋,“你就这样从医院出来的?你姐姐没拦着你?”

    “她不知道我出来了。”李清潭估摸着时间,“现在应该知道了,说不定正在来的路上。”

    “……”

    云泥还要回家给云连飞收拾衣服,让李清潭先回医院他又不愿意,只好带着人一块上了楼。

    一层和二层楼道之间的声控灯坏了,清白的月光从窗口落进来。

    李清潭伤口还未愈合,走起路来有些费力,云泥扶着他,两个人在昏暗的楼道里挨得很近。

    沉闷的夏夜,潮湿的呼吸声缠在一起,紧挨在一起的身体在逼仄的空间里散发着热度。

    李清潭突然停住脚步,云泥抬头看着他,“怎么了?”

    他的眼睛在昏暗的环境里格外亮,像是带着温度,她仿佛被这温度灼烧着,呼吸也有些不稳。

    谁也说不清是谁先靠近谁,等到回过神,彼此间的距离从有到无,比身体靠得更近的两个人的嘴唇。

    潮湿而温热的气息深深浅浅的交换着,牙齿磕到一起,李清潭手撑着楼梯的栏杆,另只手被她抓紧。

    他也用力攥着,指缝交错,汗水滑腻,却始终没有松开。

    不过十几秒的事情,却好像跑了一场马拉松,浑身软绵绵的。分开的瞬间,彼此往不同的方向偏着头,缓着沉而暧昧的呼吸。

    李清潭吹了一夜冷风的脸在此时多了几分血色,唇瓣上沾着水光,泛着潋滟的红。

    她又能好到哪里去。

    眼睛湿润,唇角还有他不小心磕破的小口子,正在隐隐作痛,两个人对上眼的瞬间,谁也没有说话。

    李清潭松开撑在栏杆上的手,又将她抱住,胳膊收紧了,头埋在她肩窝处蹭了蹭。

    像是意外得到的宝贝,无比珍惜。

    云泥手碰到他的口袋里,推了推他的胳膊,“你手机。”

    李清潭不用猜都知道是李明月的电话,又蹭了两下才去接。

    深夜安静的楼道里,李明月的声音像是穿透了这夜色,“五分钟之内给我滚出来。”

    “……”李清潭甚至没来得及说一个字,电话就断了,他把手机放回口袋,“我先走了,不然等会我姐就该上来抓人了。”

    云泥拉住他:“那我送你出去。”

    李清潭回握住她的手,“不用,我自己可以出去,你不是还要去医院吗,快点回去收拾东西吧。”

    “李清潭。”她叫他的名字,多了几分不舍。

    “欸。”他笑着应了声,伸手捏捏她的脸,“我很快就回来。”

    ……

    李清潭匆匆地来又匆匆地走,像是一场大起大落的梦,只是梦会醒会变成再也无法复制的一样东西,可是人不会。

    见不到面的日子里,时间仿佛也被拉长,云泥忙着兼职和照顾父亲,只有很少的空闲能分给李清潭。

    后来过了没多久,他养好伤也不知道用什么借口又回了趟庐城。

    那天正好是立秋,云泥前几天淋雨不小心感冒,吃了药在家里睡觉,没听见敲门声也没听见手机响。

    等看到消息已经是傍晚,她甚至来不及穿鞋,赤着脚跑过去开门。

    夏天突降暴雨,湿漉漉的水汽随着门一开卷进屋里,少年坐在空无一人的楼道处,被开门声引起注意,抬起头。

    直直地对上她的视线。

    他给她的记忆,永远都是等待的画面,可能是上天也看不过去了,想要惩罚她,所以才会有了后来她等在原地的那几年。

    ……

    狂风挟着暴雨在窗外呼啸,李清潭在外面坐了有一会,肩上、背上、还有腿上的湿意都已经被风干。

    云泥给他倒了杯热水,想回房间穿上拖鞋,被他拉住胳膊,抱起来踩在他脚上,和他接了一个又长又湿的吻。

    他揉着她的脑袋,分开了还想亲。

    云泥刚刚没反应过来,这会手推着他的肩膀,头往旁边偏,“不行,我感冒了,会传染。”

    他又凑过来,抓着她的手扣在腰后,细碎的吻落在她耳侧,还很得意的说:“刚刚已经亲过了。”

    “……”

    等到胡闹完已经过了有一会,云泥怕他真被传染,泡了一杯感冒药盯着他喝完了。

    “你什么时候到的?”

    李清潭皱着眉,放下杯子,“中午。”

    云泥拿了颗糖放在他手心里,拿着杯子往厨房走,“你下次要提前和我说,万一我不在家呢。”

    “我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么。”

    “没有惊喜。”云泥关了水龙头,把杯子放到一旁,“我醒来看到那么多未接电话,我吓死了。”

    “……”

    她笑了起来,沾着水的手捏了下他的耳垂,“但我现在还是很高兴。”

    李清潭留在那庐城那几天,除了刚回来的第二天去宋家吃了次饭,剩下的时间全都和云泥腻在一起。

    她去做兼职,他也要跟着,弄得学生家长还以为是她家里人不放心她的安全,特意找人来陪着的。

    后来回去,云泥凶了李清潭一顿,等下一次再去做家教,他就在小区门口的奶茶店等着。

    夏天最热的傍晚,两个人手牵着手,吃着冰淇淋走在路边,热浪未散,连风都沾上温度。

    太热的时候,云泥做家教的时间从下午换到了晚上,李清潭也不提回北京的事,和她赖在家里看电影或者做一些打发时间的事情,没有空调,风扇开到了最大也还是很热,窗外知了声越来越长。

    云泥今天休息,傍晚出门去买菜,走到沙发那儿推了推还在睡觉的李清潭,“我要去买菜,你去不去?”

    他迷迷糊糊醒了,又闭上眼,“困。”

    她笑着戳了下他的脸,没再喊他,拿上钥匙出门。楼道里传来脚步声,不知道是哪里的关门声惊醒了屋里的人。

    李清潭趿拉着拖鞋走到阳台,夏天的傍晚天还很亮,小区里老人带着小孩坐在树荫底下乘凉。

    他等了会,才见云泥出现在视野里,“学姐。”

    云泥回过头,看见他趴在阳台那儿,头发睡得乱糟糟,脸庞浸在夕阳昏黄的光影里,清晰而好看。

    “怎么了?”她问。

    他笑着说:“给我带只冰淇淋。”

    “知道了。”她收回视线往前走,夏天的热风迎面而来,周围的知了声越来越长。

    李清潭等看不见她的身影才转身进屋,端起桌上的凉白开喝了一口,又躺回沙发上。

    夕阳落进屋里,风扇哗啦哗啦的转着。

    那只是很平常的一天,平常到他们谁也没想到,那会是他们在这个夏天见过的最后一面。

    ……

    李清潭最终还是没能吃上那只冰淇淋,云泥在买菜回来的路上接到他的电话,那会他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

    老爷子出事了,他顾不上和她好好道别,约好了等她过生日的时候一起去铜城看日落。

    之后的几天,云泥依旧和往常一样忙碌,和李清潭的联系也是断断续续的,只知道他爷爷的情况一日不如一日。

    后来,老爷子终究还是没有捱过那个夏天,云泥在新闻上看见李家发出的讣告,在记者□□短炮的镜头中,看见那个站在人群里的削瘦身影。

    也是从那一天起,她发过去的消息如同石沉大海,打过去的电话也是无人接听,她在一夕之间失去他的所有消息。

    那一年,庐城迎来少有的漫长雨季,暴雨裹挟着潮湿的水汽,像是要淹没整座城市。

    云泥挤在下班族的公交车里,窗外的雨滴噼里啪啦地砸在车顶,水帘顺着车窗往下滑落。

    她从车里下来,撑着伞往前走。

    小区门口停了一辆黑色的奥迪,在云泥迎面经过时,突然鸣了声笛,后排的车窗跟着降了下来。

    车里坐着的女人对云泥来说并不陌生,她曾经在李老爷子去世的新闻上见过一次。

    她穿着纯黑的长裙和李清潭站在一起。

    此刻,她不同于那天的憔悴,妆容精致,头发梳的整齐,有着一双和李清潭七八分像的眼睛。

    李明月安静地看了她一会,轻声道:“上车吧。”

    她有话要说,显然这样的情形并不适合交谈,司机下车替云泥收了伞,让她坐在后排的另一侧。

    车门重新关上,雨声变弱,车内萦绕着一点淡淡的檀香。

    云泥这个名字对李明月来说也一样并不陌生,李清潭出事之后,何楚文在交代他在庐城这一年发生的事情里,这两个字的出现率很高。

    “我是李清潭的姐姐。”李明月只沉默了几秒,目光落到她脸上,确实是个很漂亮也很容易让人产生怜爱的小姑娘,她有一瞬间的不忍,但最终还是张了口:“李清潭他被我父亲送出国了。”

    云泥神情一愣,唇瓣动了动,但却什么也没说。

    李明月没有多说,三言两语讲述了那几天发生的事情,“老爷子去世之后,家里没人能劝得住我父亲,他要送谁走,我们都拦不住也没办法插手。走之前,李清潭跟我父亲吵了一架,在被关起来之后从二楼跳了下来,他想来找你,但还没走出北京城,就被抓了回去……”

    窗外潮湿的雨汽好像在一瞬间涌进了车里。

    那天李明月还说了什么,云泥已经记不清了,她只记得推开车门后扑面而来漫天水汽,几乎让她快要溺毙在其中。

    她没有想到他们的分别会是这样的仓促和潦草,甚至是连一声再见都没有好好说过。

    她冒雨走在路边,眼泪和雨水一同顺着脸颊滑落,心脏被丝丝缕缕的刺痛包裹。

    她抬手捂住胸口想要缓过那一阵强烈的窒息感,却摸到李清潭之前送她的星球项链。

    那是一个寻常的夏天傍晚,云泥在无意间看见李清潭也有一个星球项链,追着他问是怎么回事。

    李清潭当时躺在沙发上,顺势将她搂进怀里亲够了,才笑着说起那个关于冥王星和卡戎星的故事。

    ——“Pluto(冥王星)是太阳系中离太阳最遥远的星星,几乎没有阳光能穿越59亿公里的旅程找他,但有颗同力矮行星叫做Charon(卡戎)的距离只有地球和月球距离的十五分之一,她一直陪着冥王星走着这一段漫长而冷清的旅程。”

    他将两个人的星球放在一起,指腹慢慢摩挲,抬眸看着她,“你就是我的Charon。”

    ……

    那时的场景好似还历历在目,少年温柔的笑、漆黑的眉眼、亲吻、怀抱、牵手,所有的所有都像烙印一般刻在她心里。

    云泥再也克制不住,弯腰蹲在地上,喉咙哽住,隐忍的哭泣变成孩子一般的嚎啕大哭。

    那一年,庐城的夏天仿佛格外漫长,黑沉的天压着一场又一场暴雨,她好似再也看不见下一个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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