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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秒时间眨眼之间就消逝了。
“本轮答题结束，笔试阶段结束！”
机械化的提示音响彻全场：“本题的正确答案是a。”
“回答错误者和未能完成作业者，将在三十秒内予以抹杀！”
听到这里，纳兰元人都傻了。
正确答案居然真的是a……
怎么能是a呢？
所以，是自己自作聪明了？
张光沐真就是个舍己为人，无私奉献的圣人呗？
纳兰元无法接受这样的残酷现实。
这根本不合逻辑！
纳兰元从不相信什么人性本善的说法。
他是人性本恶论的虔诚信徒。
在纳兰元想来，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可能存在张光沐这样的家伙！
“不！”
纳兰元发出了绝望的沙哑嘶吼声。
他看向张光沐的眼神，复杂至极。
无法理解！
也许，张光沐其实是个变态，自以为天下无敌，想要给自己增加一点挑战难度？
可能性太多太多了！
回过神来，纳兰元注意到，天空之上，金黄光芒凝聚而成的倒计时数字已经走到了20。
只剩20秒，自己就要死了……
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啊！
自己可是纳兰家的继承者，是天命之子，是命运的宠儿，出生就在其他人的终点线上。
许多人奋斗一辈子，也未必能拥有自己刚刚出生时候就有的东西。
相貌，背景，才能，智慧，财富，人脉……
这样几乎是完美无缺的自己，凭什么要死？
另外几个活下来的家伙，又有什么资格活着？
张光沐也不行！
纳兰元狠狠吸了一口冷气，因为吸气过猛，似乎是伤到了肺，鼻翼之间满是血腥气息。
突如其来的痛楚，让他慌乱的眼神逐渐平静下来，化为阴鸷。
“杀了你们！你们全都得为我陪葬！”
说着话，纳兰元面上浮现出一抹狰狞之色，语气之中满是疯狂：“张光沐，赵峥嵘，唐阑珊，萧尽全，李十三，栗风玲！”
“所有人，都为我陪葬吧！”
语毕，纳兰元从腰侧摘下了一枚看上去像是小地瓜的东西，猛然拆除拉环。
滋滋滋……
白烟弥漫开来。
然后纳兰元人都呆住了。
嘴巴上说着要让所有人都陪葬，可问题在于……
现在的他，并没有把狠话兑现的能力。
虽然陷入癫狂的纳兰元恨不得让现在还活着的人们都跟自己一起死，但手中这样的强杀伤性武器只有一颗。
其余幸存者们，却都站在不同方位。
就好像……
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暗中操控着一切似的。
纳兰元感觉潜藏在幕后的那个人正在嘲笑自己——想拖人垫背？允许！但，你只能拉着一个人陪葬！
这是怜悯，是同情，是戏谑，唯独不是慈悲。
纳兰元感觉自己的自尊心都快要溃烂了。
可他很清楚，自己必须迅速做出取舍！
要赶在被彻底抹杀之前，随机选择一位幸运答题者，让其成为自己的殉葬者。
纳兰元虽然心思复杂，总是比其他人想的更多，考虑的因素一多就容易把自己弄糊涂，从而做出错误的选择，但……
他终究不是个彻头彻尾的愚人。
被自己兑换的道具炸死的情况，并没有发生在他的身上。
距离抹杀倒计时还剩下六秒左右的时候，纳兰元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做出了决定。
“张光沐，你很不错！所以……和我一起去死吧！”
说着话，纳兰元倾尽全力，将手中的“地瓜雷”朝着张光沐的方向猛丢过去。
做出这样的决断之时，纳兰元心中已经没了怨恨。
他认可了张光沐的能力与学识。
现场这么多人里面，只有张光沐是最有资格为他陪葬的人！
其他人虽然勉强够格，配得上这份死亡，但和张光沐一比，就明显要差了许多，成为了次选项。
没有张光沐的话，那些人可以当做替代品。
有张光沐的情况？
根本不需要思考，无脑选这家伙就行了！
唰！
地瓜雷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张光沐面对即将怼到脸上的地瓜雷，心中无语，面上却淡定如常。
因为不需要浪费学分去兑换那些可能藏着作业答案的书籍，他一路下来也攒了许多学分。
哪怕是被曹老板针对，给了面板，每轮答题之后可兑换的东西大部分都是垃圾，学分多的没地方用，可是……
张光沐终究还是兑换了一点防身物品的。
再加上纳兰元之前用来买命的道具，的确是价值不菲的超凡道具——那玩意儿一拿到手，桌面上的金色诡秘作业本副本就给予了官方认可。
所以……
哪怕纳兰元丢出来的那玩意儿是货真价实的高爆手雷，贴脸爆开，也只能穿透第一层和第二层防御，根本破不开张光沐的第三层护身手段！
然而……
事态发展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并没有出现手雷贴脸爆开，烟尘散尽之后，张光沐毫发无伤的情况。
因为……
在千钧一发至极，一道如同铁塔般的身形急掠。
此人化作一道黑影，骤然降临到了张光沐身前八点八米左右的位置。
来者身高至少一米九，面容犹如刀削斧凿，棱角分明，头皮和眉骨上看不到半根毛发。
他体态魁梧高状，浑身肌肉虬扎，犹如生化科技制造出来的超级战士一般，光是往地上一站，什么都不做，都能让人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恐怖压迫感。
不是赵峥嵘，还能是谁呢？
体型高大壮硕到犹如人型坦克一般的赵老大，行动起来却是迅猛无比，动若惊雷。
轰！
赵峥嵘双足蹬踏地面，身手矫健如猎豹，灵活如沙猫，看不出半点笨重。
他身形扭转，犹如陀螺般拧腰转胯，在旋转身体的途中，一把抓住纳兰元扔来的延时地瓜雷。
而后，赵峥嵘手腕微不可查地震动了一下。
嘭！
地瓜雷被骤然截停。
它旋即被赋予了一股强悍的动能，在空气之中荡漾起一圈淡淡的白色涟漪，朝着纳兰元的方向极速飞去！
嘭！
仿佛就连音障也都要被这一掌抡到碎裂开来！
轰！
地瓜手雷在纳兰元和赵峥嵘之间爆裂。
噗呲！噗呲！噗呲！
光芒伴随着硝烟和破片朝着四面八方喷出，纳兰元和赵峥嵘身上被割的满是血口，瞬间成了两个血人。
可是因为震爆距离过远，两人看上去虽然凄惨，但都还保存着行动能力，似乎没有受到什么致命的伤害。
“这……”
纳兰元面上浮现出痛苦之色。
他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可话还没有说出口，天空之上的倒计时就已经彻底归零。
滋滋滋……
金色光辉精准笼罩过来。
纳兰元化为灰烬，消散于风中。
看到纳兰元死去，张光沐脸上也没有浮现出什么欢欣快慰的情绪，表现的极为淡定。
他看着眼前的赵峥嵘，心里仿佛有一万个“卧槽”在狂奔。
虽然早就知道赵老大战力很猛，但张光沐没想到对方居然猛到了这种程度！
楚凡真是应该好好感谢钱亿元导演，要是钱导在《无尽食物袋》里没有把赵峥嵘削成狗的话……
张光沐感觉光凭赵老大一个人，就能把整个剧组里的其他潜意识演员全部屠个一干二净，单人碾压全场！
这尼玛一巴掌呼碎音障，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还有……
他刚才表现出来的冲刺速度只能用“鬼畜”这两个字来形容！
博尔特都只能在他屁股后边吃灰好嘛！
这就是所谓的“人和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
还是说，玄龙帝国公民真就完成了族群的超级进化呗？
有一说一，作为一个纯路人，张光沐觉得赵老大的战斗力一点都不科学！
简直离谱到家了！
浑身嵌满爆弹破片的赵峥嵘像是没有痛觉的未来战士一样。
他表情冷漠地看向张光沐，眼神之中没有半点温度。
整个人沐浴在鲜血之中的光头猛男，仿佛是刚从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绝世悍将一般，气势凶猛至极。
张光沐却是平静地和赵峥嵘对上了视线。
虽说他似乎是救下了张光沐，但从明面上来看，两人似乎随时可能大打出手。
栗风玲、萧尽全和剧情主角李十三都不动声色地后撤拉开距离，幸灾乐祸地等待着两人火拼。
而被退婚的少女唐阑珊，却不知何时凑了上来。
在赵峥嵘恐怖的气势压迫之下，她明显差了许多个档次。
此时此刻，唐阑珊浑身都止不住地在颤抖，却还是倔强地站在了张光沐身前。
老实说，她现在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
本来好好的过着校园日常，结果一转眼就开启了生死竞速模式，那么多人说没就没了，唐阑珊到现在还有点恍惚。
她也不敢确定赵峥嵘救张光沐是不是因为“你只能死在我手里”这种奇奇怪怪的理由。
反正……
男人的脑回路总是这么奇葩，让人搞不太懂。
唐阑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凑过来。
总之，回过神来之后，她就已经站在这里了。
单马尾少女面色苍白犹如金纸，浑身直冒冷汗，死死咬住下唇，美眸之中满是凶悍和倔强：“我手里还有一些道具。”
“一对二的情况下，就算是你，也未必有胜算吧？”
“不如，暂时加入我们？”
她现在想明白了，自己身上可没有防抹杀道具！
张光沐刚刚发答案过来，救过她一命。
虽然大家到了最后可能会成为你死我活的敌人，但……
等到了那一步再说吧！
——唐阑珊意识恍惚地给自己的鲁莽行动找了个理由，勉强说服了自己。
赵峥嵘视线偏转，落在面色惨白的唐阑珊身上。
他那冰冷的眸光之中，浮现出一丝涟漪，似乎有些惊讶。
“你也是个好孩子。”
“可惜了。”
赵老大并非不善言辞，他只是习惯了沉默寡言罢了。
在点评了唐阑珊一句之后，赵峥嵘看向张光沐：“为了救下你，我用掉了一件临时增强脚力的道具。”
其实从纳兰元发话开始，赵峥嵘心底就一直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咆哮着。
仿佛有另一个自己在脑海之中说话似的，要让他把张光沐一拳打成小饼饼，报仇雪恨。
可是……
赵峥嵘完全无视了心底的那个声音，行动自若，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张氏集团与南极财团那两个庞然大物的冲突与争斗，铸成了他的悲剧。
可他不想伤害张光沐。
冤有头，债有主。
张光沐是个好孩子——赵峥嵘相信自己的直觉和判断，绝不屈从于内心的冲动。
听到赵峥嵘这话，张光沐眼神平静，语气温和道：“这个人情，我记住了。”
难怪老大哥刚才那么逆天！
原来是用了《诡秘作业》世界出产的消耗型超凡道具啊！
这样一来，就勉强可以理解了……吧？
赵峥嵘摇了摇头，否定了张光沐的说法：“真要这么算的话，我们正好两清，互不相欠。”
语毕，他不再发言，进入缄默状态。
赵老大开始用手拔掉身上的钢铁碎片。
全程不发一声。
噗呲！噗呲！
鲜血四溅。
“阿沐。”
唐阑珊略显虚弱的声音在张光沐身边响起。
张光沐循声望去，发现这名少女面色苍白，嘴唇呈现一种诡异的绛紫色，瞳孔微微扩散，已经很难聚光了。
这已经不是用“状态极差”四个字就能形容的程度了。
她快死了！
怎么会？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张光沐眸光一凝，视线扫荡，发现唐阑珊身上的白色校服完好无损，唯有左前臂的袖口处存留着一抹刺眼的暗红色血痕，上面还沾染着些许淡淡的蓝色。
他快步上前，抓住唐阑珊的袖口，鼻翼微动，嗅到了一股熟悉的腥甜味道。
真相大白了！
割伤唐阑珊的人，正是早已被张光沐三枪送走、果断领了便当的柳雪羽！
那刀上果然涂毒了！
难怪，赵峥嵘给了唐阑珊一段个人评价之后，还补上“可惜了”这三个字……
本来张光沐还以为赵老大只是在感慨，这样的妹子大概率活不到最后呢。
原来根源在这里！
“柳雪羽去杀你的时候，我想去挡的。”
唐阑珊声音之中带着几分自嘲，却越来越虚弱了：“可惜……”
“我太弱了。”
她和赵峥嵘做了同样的事情，甚至还要更早。
结果却截然不同。
唐阑珊忽然觉得，自己孱弱的就像是个微不足道、不值一提的小虫子一样。
就连死，都死的毫无价值。
没有任何意义。
不会有人悲伤，也不会有人因此流泪。
“虽然不甘心，但……”
唐阑珊惨笑着说道：“或许，我一直都这么弱小吧？”
“哪怕是拼尽全力，也改变不了任何人，任何事情……”
“我只是一直不愿意去面对真相罢了。”
说到这里，身中剧毒的唐阑珊已经看不清任何东西了。
即便是站在她眼前的张光沐，也只是一团模糊的影子。
“咳……咳……”
咳出一口血块的唐阑珊像是回光返照一样，面上浮现出一抹红润，声音也忽然变得清晰了起来：“阿沐，我花学分兑换了不少东西，你都拿走吧。”
“活下去。”
像自己这样弱小的家伙，到最后，应该也给这个世界带来了一点点改变吧？
唐阑珊保持着双眸睁开的状态，眼中神采逐渐黯淡，心跳和呼吸也停止了。
她死在了张光沐面前。
十秒时间眨眼之间就消逝了。
“本轮答题结束，笔试阶段结束！”
机械化的提示音响彻全场：“本题的正确答案是a。”
“回答错误者和未能完成作业者，将在三十秒内予以抹杀！”
听到这里，纳兰元人都傻了。
正确答案居然真的是a……
怎么能是a呢？
所以，是自己自作聪明了？
张光沐真就是个舍己为人，无私奉献的圣人呗？
纳兰元无法接受这样的残酷现实。
这根本不合逻辑！
纳兰元从不相信什么人性本善的说法。
他是人性本恶论的虔诚信徒。
在纳兰元想来，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可能存在张光沐这样的家伙！
“不！”
纳兰元发出了绝望的沙哑嘶吼声。
他看向张光沐的眼神，复杂至极。
无法理解！
也许，张光沐其实是个变态，自以为天下无敌，想要给自己增加一点挑战难度？
可能性太多太多了！
回过神来，纳兰元注意到，天空之上，金黄光芒凝聚而成的倒计时数字已经走到了20。
只剩20秒，自己就要死了……
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啊！
自己可是纳兰家的继承者，是天命之子，是命运的宠儿，出生就在其他人的终点线上。
许多人奋斗一辈子，也未必能拥有自己刚刚出生时候就有的东西。
相貌，背景，才能，智慧，财富，人脉……
这样几乎是完美无缺的自己，凭什么要死？
另外几个活下来的家伙，又有什么资格活着？
张光沐也不行！
纳兰元狠狠吸了一口冷气，因为吸气过猛，似乎是伤到了肺，鼻翼之间满是血腥气息。
突如其来的痛楚，让他慌乱的眼神逐渐平静下来，化为阴鸷。
“杀了你们！你们全都得为我陪葬！”
说着话，纳兰元面上浮现出一抹狰狞之色，语气之中满是疯狂：“张光沐，赵峥嵘，唐阑珊，萧尽全，李十三，栗风玲！”
“所有人，都为我陪葬吧！”
语毕，纳兰元从腰侧摘下了一枚看上去像是小地瓜的东西，猛然拆除拉环。
滋滋滋……
白烟弥漫开来。
然后纳兰元人都呆住了。
嘴巴上说着要让所有人都陪葬，可问题在于……
现在的他，并没有把狠话兑现的能力。
虽然陷入癫狂的纳兰元恨不得让现在还活着的人们都跟自己一起死，但手中这样的强杀伤性武器只有一颗。
其余幸存者们，却都站在不同方位。
就好像……
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暗中操控着一切似的。
纳兰元感觉潜藏在幕后的那个人正在嘲笑自己——想拖人垫背？允许！但，你只能拉着一个人陪葬！
这是怜悯，是同情，是戏谑，唯独不是慈悲。
纳兰元感觉自己的自尊心都快要溃烂了。
可他很清楚，自己必须迅速做出取舍！
要赶在被彻底抹杀之前，随机选择一位幸运答题者，让其成为自己的殉葬者。
纳兰元虽然心思复杂，总是比其他人想的更多，考虑的因素一多就容易把自己弄糊涂，从而做出错误的选择，但……
他终究不是个彻头彻尾的愚人。
被自己兑换的道具炸死的情况，并没有发生在他的身上。
距离抹杀倒计时还剩下六秒左右的时候，纳兰元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做出了决定。
“张光沐，你很不错！所以……和我一起去死吧！”
说着话，纳兰元倾尽全力，将手中的“地瓜雷”朝着张光沐的方向猛丢过去。
做出这样的决断之时，纳兰元心中已经没了怨恨。
他认可了张光沐的能力与学识。
现场这么多人里面，只有张光沐是最有资格为他陪葬的人！
其他人虽然勉强够格，配得上这份死亡，但和张光沐一比，就明显要差了许多，成为了次选项。
没有张光沐的话，那些人可以当做替代品。
有张光沐的情况？
根本不需要思考，无脑选这家伙就行了！
唰！
地瓜雷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张光沐面对即将怼到脸上的地瓜雷，心中无语，面上却淡定如常。
因为不需要浪费学分去兑换那些可能藏着作业答案的书籍，他一路下来也攒了许多学分。
哪怕是被曹老板针对，给了面板，每轮答题之后可兑换的东西大部分都是垃圾，学分多的没地方用，可是……
张光沐终究还是兑换了一点防身物品的。
再加上纳兰元之前用来买命的道具，的确是价值不菲的超凡道具——那玩意儿一拿到手，桌面上的金色诡秘作业本副本就给予了官方认可。
所以……
哪怕纳兰元丢出来的那玩意儿是货真价实的高爆手雷，贴脸爆开，也只能穿透第一层和第二层防御，根本破不开张光沐的第三层护身手段！
然而……
事态发展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并没有出现手雷贴脸爆开，烟尘散尽之后，张光沐毫发无伤的情况。
因为……
在千钧一发至极，一道如同铁塔般的身形急掠。
此人化作一道黑影，骤然降临到了张光沐身前八点八米左右的位置。
来者身高至少一米九，面容犹如刀削斧凿，棱角分明，头皮和眉骨上看不到半根毛发。
他体态魁梧高状，浑身肌肉虬扎，犹如生化科技制造出来的超级战士一般，光是往地上一站，什么都不做，都能让人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恐怖压迫感。
不是赵峥嵘，还能是谁呢？
体型高大壮硕到犹如人型坦克一般的赵老大，行动起来却是迅猛无比，动若惊雷。
轰！
赵峥嵘双足蹬踏地面，身手矫健如猎豹，灵活如沙猫，看不出半点笨重。
他身形扭转，犹如陀螺般拧腰转胯，在旋转身体的途中，一把抓住纳兰元扔来的延时地瓜雷。
而后，赵峥嵘手腕微不可查地震动了一下。
嘭！
地瓜雷被骤然截停。
它旋即被赋予了一股强悍的动能，在空气之中荡漾起一圈淡淡的白色涟漪，朝着纳兰元的方向极速飞去！
嘭！
仿佛就连音障也都要被这一掌抡到碎裂开来！
轰！
地瓜手雷在纳兰元和赵峥嵘之间爆裂。
噗呲！噗呲！噗呲！
光芒伴随着硝烟和破片朝着四面八方喷出，纳兰元和赵峥嵘身上被割的满是血口，瞬间成了两个血人。
可是因为震爆距离过远，两人看上去虽然凄惨，但都还保存着行动能力，似乎没有受到什么致命的伤害。
“这……”
纳兰元面上浮现出痛苦之色。
他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可话还没有说出口，天空之上的倒计时就已经彻底归零。
滋滋滋……
金色光辉精准笼罩过来。
纳兰元化为灰烬，消散于风中。
看到纳兰元死去，张光沐脸上也没有浮现出什么欢欣快慰的情绪，表现的极为淡定。
他看着眼前的赵峥嵘，心里仿佛有一万个“卧槽”在狂奔。
虽然早就知道赵老大战力很猛，但张光沐没想到对方居然猛到了这种程度！
楚凡真是应该好好感谢钱亿元导演，要是钱导在《无尽食物袋》里没有把赵峥嵘削成狗的话……
张光沐感觉光凭赵老大一个人，就能把整个剧组里的其他潜意识演员全部屠个一干二净，单人碾压全场！
这尼玛一巴掌呼碎音障，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还有……
他刚才表现出来的冲刺速度只能用“鬼畜”这两个字来形容！
博尔特都只能在他屁股后边吃灰好嘛！
这就是所谓的“人和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
还是说，玄龙帝国公民真就完成了族群的超级进化呗？
有一说一，作为一个纯路人，张光沐觉得赵老大的战斗力一点都不科学！
简直离谱到家了！
浑身嵌满爆弹破片的赵峥嵘像是没有痛觉的未来战士一样。
他表情冷漠地看向张光沐，眼神之中没有半点温度。
整个人沐浴在鲜血之中的光头猛男，仿佛是刚从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绝世悍将一般，气势凶猛至极。
张光沐却是平静地和赵峥嵘对上了视线。
虽说他似乎是救下了张光沐，但从明面上来看，两人似乎随时可能大打出手。
栗风玲、萧尽全和剧情主角李十三都不动声色地后撤拉开距离，幸灾乐祸地等待着两人火拼。
而被退婚的少女唐阑珊，却不知何时凑了上来。
在赵峥嵘恐怖的气势压迫之下，她明显差了许多个档次。
此时此刻，唐阑珊浑身都止不住地在颤抖，却还是倔强地站在了张光沐身前。
老实说，她现在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
本来好好的过着校园日常，结果一转眼就开启了生死竞速模式，那么多人说没就没了，唐阑珊到现在还有点恍惚。
她也不敢确定赵峥嵘救张光沐是不是因为“你只能死在我手里”这种奇奇怪怪的理由。
反正……
男人的脑回路总是这么奇葩，让人搞不太懂。
唐阑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凑过来。
总之，回过神来之后，她就已经站在这里了。
单马尾少女面色苍白犹如金纸，浑身直冒冷汗，死死咬住下唇，美眸之中满是凶悍和倔强：“我手里还有一些道具。”
“一对二的情况下，就算是你，也未必有胜算吧？”
“不如，暂时加入我们？”
她现在想明白了，自己身上可没有防抹杀道具！
张光沐刚刚发答案过来，救过她一命。
虽然大家到了最后可能会成为你死我活的敌人，但……
等到了那一步再说吧！
——唐阑珊意识恍惚地给自己的鲁莽行动找了个理由，勉强说服了自己。
赵峥嵘视线偏转，落在面色惨白的唐阑珊身上。
他那冰冷的眸光之中，浮现出一丝涟漪，似乎有些惊讶。
“你也是个好孩子。”
“可惜了。”
赵老大并非不善言辞，他只是习惯了沉默寡言罢了。
在点评了唐阑珊一句之后，赵峥嵘看向张光沐：“为了救下你，我用掉了一件临时增强脚力的道具。”
其实从纳兰元发话开始，赵峥嵘心底就一直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咆哮着。
仿佛有另一个自己在脑海之中说话似的，要让他把张光沐一拳打成小饼饼，报仇雪恨。
可是……
赵峥嵘完全无视了心底的那个声音，行动自若，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张氏集团与南极财团那两个庞然大物的冲突与争斗，铸成了他的悲剧。
可他不想伤害张光沐。
冤有头，债有主。
张光沐是个好孩子——赵峥嵘相信自己的直觉和判断，绝不屈从于内心的冲动。
听到赵峥嵘这话，张光沐眼神平静，语气温和道：“这个人情，我记住了。”
难怪老大哥刚才那么逆天！
原来是用了《诡秘作业》世界出产的消耗型超凡道具啊！
这样一来，就勉强可以理解了……吧？
赵峥嵘摇了摇头，否定了张光沐的说法：“真要这么算的话，我们正好两清，互不相欠。”
语毕，他不再发言，进入缄默状态。
赵老大开始用手拔掉身上的钢铁碎片。
全程不发一声。
噗呲！噗呲！
鲜血四溅。
“阿沐。”
唐阑珊略显虚弱的声音在张光沐身边响起。
张光沐循声望去，发现这名少女面色苍白，嘴唇呈现一种诡异的绛紫色，瞳孔微微扩散，已经很难聚光了。
这已经不是用“状态极差”四个字就能形容的程度了。
她快死了！
怎么会？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张光沐眸光一凝，视线扫荡，发现唐阑珊身上的白色校服完好无损，唯有左前臂的袖口处存留着一抹刺眼的暗红色血痕，上面还沾染着些许淡淡的蓝色。
他快步上前，抓住唐阑珊的袖口，鼻翼微动，嗅到了一股熟悉的腥甜味道。
真相大白了！
割伤唐阑珊的人，正是早已被张光沐三枪送走、果断领了便当的柳雪羽！
那刀上果然涂毒了！
难怪，赵峥嵘给了唐阑珊一段个人评价之后，还补上“可惜了”这三个字……
本来张光沐还以为赵老大只是在感慨，这样的妹子大概率活不到最后呢。
原来根源在这里！
“柳雪羽去杀你的时候，我想去挡的。”
唐阑珊声音之中带着几分自嘲，却越来越虚弱了：“可惜……”
“我太弱了。”
她和赵峥嵘做了同样的事情，甚至还要更早。
结果却截然不同。
唐阑珊忽然觉得，自己孱弱的就像是个微不足道、不值一提的小虫子一样。
就连死，都死的毫无价值。
没有任何意义。
不会有人悲伤，也不会有人因此流泪。
“虽然不甘心，但……”
唐阑珊惨笑着说道：“或许，我一直都这么弱小吧？”
“哪怕是拼尽全力，也改变不了任何人，任何事情……”
“我只是一直不愿意去面对真相罢了。”
说到这里，身中剧毒的唐阑珊已经看不清任何东西了。
即便是站在她眼前的张光沐，也只是一团模糊的影子。
“咳……咳……”
咳出一口血块的唐阑珊像是回光返照一样，面上浮现出一抹红润，声音也忽然变得清晰了起来：“阿沐，我花学分兑换了不少东西，你都拿走吧。”
“活下去。”
像自己这样弱小的家伙，到最后，应该也给这个世界带来了一点点改变吧？
唐阑珊保持着双眸睁开的状态，眼中神采逐渐黯淡，心跳和呼吸也停止了。
她死在了张光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