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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人天生就是为医学而生的,张应权就是这样的人。

    别人做了一辈子医生,也未必能够悟透中医的真谛,而张应权仅用了短短数年,便一跃成为兴州的名医,风头一时无两,就连行医五十余载的舅舅都自叹弗如。

    这一年,兴州巨富高公患了便秘,遍请全城名医。

    前面几位名医将峻泻、缓泻之药,用了个遍,均无疗效。

    后来的医者借鉴前车,改用滋脾、温肾、润肠、补气之法,草药倒是服了若干,病情却毫无起色。

    俗话说,人有三急,高公被大便憋得死去活来,对着家人大动肝火。

    高公的儿子听人介绍,裕兴堂老板的张应权善于辨证施治,凡是经他治疗的病人,多能药到病除。

    但兴州城的一众名医对张应权颇有微言。

    说他是仕途出身出身,根本没有正经拜过师,学过艺,士人们一向推崇不为良相便为名医,其实就是挂羊头卖狗肉,徒有虚名。

    他们这几位名医,哪一位不是从小就跟着师傅学医,尝遍了百药,治过了万人,才历练出这一身的本领。

    他张应权当官的本领是有,但论起治病的本事,不说别的,计算一下他看过的病人,能有几个?没看过上万的病人,就敢称为名医?哼哼,他们可不服。

    一席话说得高公儿子心里没了底儿。

    正迟疑之间,恰逢高公的妹妹前来探望大哥,说起她的邻居杨氏患了臌胀,兴州城所有名医都说此病无药可治。

    杨氏走投无路,听人说张应权医术高明,又怜惜穷人,便跪在裕兴堂门口,祈求张应权救她一命。

    张应权见杨氏着实可怜,就动了恻隐之心,当即扶她起来,在裕兴堂抓了几味药给她,好像里面有大黄2两,浮萍6钱,还有别的什么药,杨氏没说,她倒也没问,反正,杨氏服了六剂草药,顿感神清气爽,鼓的老大的肚子也消下去了一半。

    杨氏后来又去裕兴堂复诊三次,竟然获得了痊愈。

    “这位张老板呀,心肠最仁慈了,医术又好,连我这样的穷人他都不嫌弃,尽心尽力地给我治病,这样的好大夫,哪里去找哇?”杨氏病愈以后,到处宣传张应权医德高尚,医术高超。

    听了姑姑的话,高公的儿子才下定决心,不管那几位名医说什么,他都要请来张应权,为父亲看病。

    众位名医听说张应权到高家出诊,都来跑来观看。

    张应权诊过病人,慢慢悠悠地说:“高公年老体胖,素体脾虚,胸膈间多有痰饮,我诊其脉象,寸口滑而尺脉微,此为上实下虚,肺为痰阻,胃肠津液干枯,当以治肺为主,润肠通便为辅,峻泻也好,缓泻也罢,均非所宜。”

    高公的儿子连忙奉上纸笔砚台,请他开方。

    张应权提笔在纸上写下了:肉苁蓉2两,郁李仁半钱,蜜紫苑8钱,水煎服,3剂。

    众位名医一看,议论纷纷。

    有的说:“处方讲究君臣佐使,这个方子怎么个说法?”

    有的说:“此方简直就是不伦不类,有失中医辨证论治的理念,焉能治病?”

    更有个过分的,冷笑一声,说:“这哪是处方开药,分明是胡诌。”

    张应权听众人议论完了,才不卑不亢地说:“诸位,你们都是咱们兴州的名医,请你们也出一良方,在下愿闻高见。”

    这几位所谓的名医早已经施展过身手了,实事证明,他们的方子均无疗效,所以,议论归议论,他们谁也不敢轻易出手。

    高公的儿子已经领教过众位名医的医术,他力排众议,果断采用张应权的处方,待药煎好之后,便服侍高公服下。

    高公服药之后,不出两个时辰,就排出一大堆宿便,又腥又臭,三剂药下肚,便秘的老毛病完全缓解。

    自此,张应权的医名传遍了四面八方,裕兴堂里,前来就诊的病人络绎不绝。

    到了40岁上,张应权膝下尚无一男半女,夫人梁氏自责肚皮不争气,便欲给他纳一小妾,以便延续张家的香火,张应权坚决不允。

    他说自己在朝为官时,无愧于朝廷、百姓,在江湖行医时,无愧于患者、家属,他相信老天爷会格外眷顾他,该有的自然会有,不该有的他绝不强求,任何事情都顺其自然就好。

    第二年,作为39岁高龄初产妇的梁氏,终于生下了她唯一的儿子,取名张炳善,希望他秉承张家的家风,积德行善。

    老俩口好不容易得到这个宝贝疙瘩,真是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飞了。

    张炳善出生之时,张应权听见大门外传来一阵悠扬的乐曲,出门寻找,见一位年迈的老道吹着洞箫,飘然而去。

    张炳善天资聪颖,记忆力过人,12岁已将《黄帝内经》、《伤寒杂病》烂熟于心,20岁已经医名远播。

    那一年,兴州州判的太太得了一种怪病,一到夜里不睡觉,只想唱歌,一家人被搅得无法入眠。

    州判颇感苦恼,延请了数位名医诊治,均无效果。

    夫人的嗓子都唱哑了,还是止不住想唱,渐渐的,出现饮食不思,花容月貌变得憔悴不堪。

    听说张应权医术了得,州判便派人来请他出诊。

    偏偏这一天,是张应权一位老友的生日,张应权到乡下给老友贺寿去了,要盘桓几日方才回来。

    当差的将夫人的病情一说,张炳善毫不谦虚地说:“夫人的病不用我爹,我就能治,我爹下乡去了,要好几天才回来呢,如果信得过我,我现在就跟你走。”

    当差的一听,这小子口气不小哇,好几位名医都没能治好,你个毛头小伙子能行?

    看到当差的一副不信任的样子,张炳善说:“不相信我就算了,反正耽误了夫人的病,也赖不上我。”

    当差的也怕请不到大夫,被长官责备,他思量了半天,反正夫人的病也没少请大夫,多他一个也不多,大不了他没治好,他爹回来替他补救呗。

    州判一见当差的请回个娃娃大夫,一脸的不屑。

    张炳善并不在意,他审视夫人面色萎黄,舌质红,苔薄黄,脉象弦数,已经有了九分把握。

    他对州判说:“夫人的病在脾脏,脾在色为黄,在声为歌,所以夫人面色萎黄,喜欢不自主地唱歌。”

    “别的大夫也是这么说的,可吃了他们的药,并不管用呀。”州判一听,果然不出所料,这个小大夫也没有什么高招儿,跟前面几个大夫一个腔调。

    张炳善继续说:“脾喜燥而恶湿,所以很多医者见脾之病,便燥湿化痰,此谬也,夫人的病机为脾热,当清理脾热,泻黄散化裁便可。”

    说完,不慌不忙地提起毛笔,工工整整地写好药方,递给州判,州判半信半疑地看看药方,又瞅瞅张炳善。

    张炳善知道州判信不过自己,便不卑不亢地说:“扁鹊说过,病有六不治,骄恣不论于理,信巫不信医,就是其中的两条,病人或家属态度不端正,不充分相信医生,这病怎么能治好呢?”

    州判见大夫年纪不大,话说得倒十分在理,就大手一挥,对当差的说;“你跟他去取药,我暂且信他。”

    结果,六副药下肚,夫人的病好了一多半。

    之后,张炳善又用醒脾和胃的药,给夫人调理了半月,夫人便完全康复。

    州判亲自出马,给裕兴堂送来一块金匾,上面写着四个大字:“妙手回春”。

    张炳善系父母老来得子,先天肾气不足,虽头脑聪慧,但体弱多病,与夫人冯淑兰成婚后,只生育了一女一子。

    中年之后,他的身体更是每况愈下,早已与夫人分室而居。

    每日大病没有,小病不断,幸亏自己是大夫,深谙调理秘诀,整日里药不离口。

    其女儿名张玉婵,从小不喜欢读书,但爱女红,跟着母亲料理家务,倒也十分勤快能干。

    儿子张再景资质一般,张炳善总是安慰自己,再景悟性虽然差了一点,但他肯下苦功,所谓勤能补拙,将来,还不至于辱没了张家的门庭。

    裕兴堂到了张炳善手上,已经成为兴州城最大的医馆。

    张家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叫做杀富济贫,对富人收费毫不留情,对穷人能少收就少收,甚至不收,虽然如此,张家医馆的利润也相当可观。

    富裕起来的张炳善,犯了富人的通病,变得越来越讲究起来,做什么事情都喜欢讲个排场,就说张家的大车队吧,那可是兴州城的一道亮丽的风景。

    张家一年四季都派人外购药材,入冬后的采办是一年中规模最大的,张家养的五辆大车都会派出去,那可是全城最好的大车,每辆都套了三匹壮年的大青骡子,车厢都是用好油布封的,前面带着帘子,别说下雪,就是瓢泼大雨也漏不进一滴去。

    城里多少赶车人都挤破了头,就想来张家做车夫,不说别的,夏天出差都是一色的白细布夏衫,青细布灯笼裤,灰色葛布帽子。

    冬天则是石青的羊皮大氅,羊皮裤,黑皮帽子那么一戴,远远望去,高头大马,精壮汉子,长鞭子“啪啪”一甩,要多神气有多神气。

    老朋友赵靖奎曾提醒过张炳善,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家里的车队太过招摇了,这未必是件好事,太平盛世倒也罢了,一旦遇到兵荒马乱的年景,恐怕会遭遇不测,做事还是低调些好。

    张炳善却不以为然,他笑赵靖奎杞人忧天,就算是兵荒马乱的年景,也不至于有人惦记上他家的药材,除了开医馆、药铺的,谁稀罕那个。

    正是因为张炳善过于自信,张家的大车队后来果然出了大事,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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