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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发展终会走到尽头,你是否接受给岁月以文明呢?

    “对于每个人来说,到最后渴望的不是虚无缥缈的前方,而是对过往看见过的珍惜。与其说给岁月以文明,不如说文明给了我们岁月。”这一个不同现实世界的空间里,上面一个巨大的精密仪器无时无刻在转动,地上是一列又一列的书架,记录着来自奇幻世界的所有信息。

    自香殊离开后,茑萝与伊莉丝在斯仲得休养了一天便出发,直达三千第。这里不同以往的地方,学风荣盛。许多学者慕名而来,在这里授课听书,不时的展开辩论会,研讨会。许多王国高层也会来这里招揽贤才,沿街大量的情报屋互相联系。一番除了秋叶尽是书的景象。

    两位少女先到了公会报道。“小姑娘们是来学习的?”

    “嗯,听说这里是世界上文化知识交流的中心,想来领略一下。”茑萝道。

    恰巧第十七学堂有棕发少女家族的人的授课活动,她想去那里碰碰运气。而伊莉丝倒没什么具体要去的地方,随便逛逛。

    书写阁里无数学者一腔悲秋,泼墨成诗。学堂里陆陆续续有人坐下待开课,讲台后几位老者议论纷纷。行人皆是向往箭术之士,有精灵、兽人、翼、幻等种族的年少者,唯有棕发少女目的殊同,不过混在人群里无人在意。

    学堂门前记录处是一位紫色长发,身材高挑,穿着黑色旗袍,手上还拿着个烟斗的女人,眉目妩媚,却又让人感觉高贵冷漠不易靠近。她躺在卧椅上督促手下为来客发通行卡,目光游荡间锁定到棕发少女身上,她缓缓起身,摇摇烟斗,少女会意,从队伍中脱离走过去。两人移步角落处,“没想到我们还能再相遇,是家族上任务吗?”

    茑萝摇摇头,道:“我是自己出来的。”

    女人领会,阻止了棕发少女下一句。“既然已经出来了,何必执着往事呢?“

    “如果并非往事我又何必出行呢?”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托索没有离开,你仍愿意留在家族的控制下?”女人神色略带诧异。

    少女沉默一会,点点头,若问她认真思考过吗?实际没有。但是她很明白她所执着的重要性。

    课铃响了,有人来找紫发女人,女人还有什么要告诉茑萝,“可以的话就留下,等我课上完我会告诉你想知道的。”说罢走向学堂。

    “等一下,这样可以吗?不是家族禁止传播情报吗?”

    女人没有回头,只是禁止传出家族。“那?”没有得到应答。

    教室里叽叽喳喳,四海来客畅谈四海。长者走上讲台,到处零散的课本才被捡起。师者谈古论今,一度眉飞色舞。台下有莘莘学子呢喃应和,无心者低低细语,捂嘴匿笑。

    棕发少女在门外无人经过的走廊靠墙坐下,听着曾经在耳边萦绕的知识与那时没有的小吵闹。谈不上激动,讲不来悲伤,如果一定要给这份心情下一个定义,那就叫‘等待’吧。我想,要是不看前方,‘等待’也可以不存在。正如我们年少时,幻想自己不作为教室里执笔苦听老师的学生,讲课声传入脑海模糊不清,而是一个无关又无人注意的人,在学生们上课期间不能逗留处——走廊、操场,去徘徊,听朗朗读书声飘近耳畔。

    另一边的少女伊莉丝就抱有这样的感觉,她闲来无事游览了数个学堂,了解不少寒窗的雪与月。绕着,走着,来到偏远地区,拐进泥土小路。怀着走到路的尽头就回头的想法,驻足于荒草前。在杂草野花遍地上有一个两楼高的小书屋立在那里,仿佛荒废己久。为什么知道它是一个书屋?倒不是少女乱开全知,而是已经推开了门。

    门内壁炉里的火还生生不息,地毯上叠了一堆又一堆的书,天花板上的蜡烛倒悬灯未灭。意识到自己可能擅闯别人家的少女正要拉上门离开,一个身材高大,白发白胡,穿着厚大的黑色风衣的老者从二楼慢慢走下来,发出极具磁性,吸引力的声音:“这个屋子还是有主人的。”

    伊莉丝弯腰道歉:“对不起,是我冒犯了。”老者深邃的眼睛看向少女,平淡的脸色里悄然露出一点惊喜之色。他背着手走到少女面前,少女也抓住这时间打开全知——类人精灵,明面上一双尖耳朵也能判断七八成,体内有帕尔回廊就肯定了。不过再往深一点,他体内竟有数个结界阻止少女的洞察,这位老者的故事非同一般。

    “那么作为赔礼,可否与老朽走一趟路?“老者破天荒的邀请属实让对方摸不着头脑,既然察觉不到明显敌意,就答应下来。

    两人从后门出去,放眼望去是无际的荒野,让风的足迹无处隐藏。好似走远几步,青草地上会浮现几团白云,伴牧羊人的笛声悠扬。一条高高的泥土路直通远方,两人不急,细数步伐。“你喜欢看书吗?”老者应是经历颇多,语气沉稳,抓不到任何感情变化。

    “喜欢——吧?”少女的回答为什么带有疑问?因为她想到,在花园里,自己的闲暇时光便是习惯看书,所以要说这种习惯是否是一种喜欢,自己也捉摸不定。

    “书中有什么吸引你呢?”

    “看一本书就好像在与一个朋友交流,我能知道对方的想法,并从中学到许多。”

    “但是你如何保证你学的就是对的呢?”

    “那我可以多看几本书,从更多人的角度去看。”

    “大多数人认定的就不会错吗?”

    少女沉默

    “假没你处身于一片沙漠,有人跟你说前

    方有绿洲,有人却说那是海市蜃楼,你要怎么做?”

    “既然答案不一致,那么不如自己亲身去看,所以老爷爷想让我明白的道理是要去实践来获得真知对吧?”

    不料老者笑笑摇头,“我想最好的解决方法是先判断持有异议双方的说辞,看能否找出哪一方的漏洞,最后选择可能性最大的理论去践行。”

    “这样不过是在我的方法上装潢。”白发少女对这个问题的“狡猾”感到不服气。

    “呵呵呵,一点差异也能去之千里。这也是

    读书的道理,读来的是别人的说辞,还要从中整理出自己最满意的答案,然后用它接触你所处的现实。致知在格物,我想这便是书的作用。”少女欲挑刺,被老者制止,看他指了指前方,不知何时绕回原地:“比起现在反驳我,不如进屋多看几本书,然后把自己的结论用在自己身上。”

    不愧说姜还是老的辣,句句扣中少女心声。故一个上午,她都待在屋子里,在火炉旁,书堆里孜孜不倦翻过页页书影。阁楼桌上枯黄的信封,万年青上不愿升华的水滴,都要锁在时光的铁盒里。

    白发少女直至艳阳高照才醒了书醉,想跑去学堂,忘了是第几学堂。此时茑萝才等到紫发女人下课,约她吃饭。饭店喧嚣,两人就定了个包厢。不过茶都上齐了,愣是没动筷,喝着茶说上许久。一个担心,一个咬紧嘴唇,神色凝重。

    伊莉丝果不其然走错学堂,在学堂里转悠几圈,来到操场边的草坪上,杧果树下轮椅上一位少女,一头晶莹的粉色长发与望穿秋水的宝石眼睛配上雪白长礼裙,皙白的双手放在腿上的书上。若世间有仙界,那她一定是仙女中的公主,白发少女在她身边也失了梦幻,只是凡间的天真女孩般。虽然如此,她还是靠上前去,一方面是她打开全知,认识到眼前这位便是人称勃伊斯之明珠的幻种,生活在海里的文明,激起伊莉丝的好奇心;一方面是对方的气质十分吸引白发少女。

    端庄娴静,蕙心兰质的粉发少女发呆似地望操场上孩童嬉戏,身上阳光被忽然挡住,抬头看是白发的人类少女,眼神里透露深深的不解。

    “姐姐你好,那个,你有没有看见这里有一个棕发的少女?”真是奇怪的魔力,只是靠近对方,多躁动的心情也能被平复。宛如一朵无色之花在散发沁人香味,安抚心灵,从年龄上看,粉发少女实比伊莉丝大三岁,但好像对方活泼点,世上少女都要黯然失色。对方明白了白发少女的目的,认真摇头,秀发舞动之际,伤佛又能迷例一片好逑者君子。

    白发少女发现不对劲,问:“你是没办法说造吗?”对方微微一笑,好像在说你真是聪明呢,答对了。

    是经历什么悲伤的事情吧?伊莉丝下意识的结论。粉发少女在书里拿出薄薄的笔记本莎莎写了句话给白发少女看:请不要为我伤心,因为我并不因为这样而感到过懊恼。

    伊莉丝觉得有意思,坐到粉发少女旁的石椅,双手在两侧撑着椅面轻轻摇摆。“失去本不就是件另人难过的事情吗?”对方摇头,写道:我们难道不是一直在失去和得到某些东西的路程里吗?何况生来就没有,更不必去伤心了不是吗?

    “生来就没有?”

    这次对方写了较长时间:我是幻种,我们一族大多数生来便无法发声,好像神明的惩罚一般。但其实在海里我们有自己的发声方式,也仅限于海底。可是我作为领袖家族的女儿,常伴家族在大陆国家高层间游走,说来数年没有回去了。

    “这样不就是该悲伤的地方吗?”对方依旧摇头,只是摇得更慢,嘴角还带上一丝甜甜的笑意,是想到什么了吧?就在对方要落笔写什么,伊莉丝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逗得对方捂嘴轻笑又不失优雅,把轮椅边包装精美的饭盒拿与白发少女分享。趁伊莉丝带羞愧神色吃着美食,粉发少女提笔写了几页的话,是要讲一个朝花夕拾的美好的故事:亚特兰蒂·诗娅,这是我的名字。莱昂,是一个说书人清年的名字。谈来是五年前的事情了,但我还是能记得清清楚楚。我第一次见到人类是随家族议论政事来到三千第,住在一个花园里。那时的我双腿还能活动,好动地在花园里玩疯了,最后累坏了就坐在亭子里休息,看着溪边翠绿柳树在阳光下耀人眼目。背后突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略带慵懒道:“我还认为这个花园没人居住呢,所以寄身于此,我想小姑娘不会介意吧?”我回头望老树上躺着一个穿得破烂的青年,但一双眼睛中带着我在政治高层,商业富贾都未曾见过的光。

    我盯着他,因为我没办法说话。他明白了,跳下树来塞给我一张已经发黄的信纸和要没墨的笔,不在意般讲道:“有什么不满,写下来告诉我。”我当然没有什么因为他人擅闯花园而不高头的情绪,反而觉得新奇有趣。我问了他名字又问了他是干什么的,他说他是讲故事的旅人。一开始我还不相信,没听到过世上有这等职业的人,但他着实给我讲了好几个我闻所未闻的奇事,激发了我对外界美好的向往。这一谈就到日落黄昏,逗留太久会惊动家族的人,我不得不回去,与他作别。倒也没什么不舍,因为听他说他就偷住在这里。年幼的我没发觉对方作为人类的特殊。特殊在那时家族来三千第便是与人族打交道,凭空出现的人类青年定有不简单的目的。不过我一直坚信青年的作为,一个愿意给孤独的小女孩讲故事,而且一讲就是一下午的人不会坏到哪里去。可是噩梦接踵而至,青年被幻族的守卫抓了起来,说他窃取会议重要资料。我也是气血上头,偷了牢房钥匙,为他开了锁。我还帮助他举剑对抗自己家族的守卫,给出的条件很简单——带我走。黎明一路尽是坎坷,我们终走上乡间安宁,晚风拂面的小路。后来的两年时间,跋山涉水也是游山玩水,去过极东之地的高原上望繁星,在极北的大森林里探索梦境一般的空间,也有到人类的领地——诺亚,体验人间烟火气。我度过了欢乐的时光,如永不枯竭的灵泉。期间青年一直尽力抽时间与我相伴,但他背地里应该还有什么大事——从出发开始就在他背后。可是每当见到我就会装一脸轻松,跟我讲有什么好玩什么好吃。甚至有时失踪数天没有音讯,他也搪塞过去。我也识相不主动过问,但潜在的危机是笼子里的野兽,不清楚那一日就会放纵野性。变故就在我们漂流海面数天才到达的世界彼岸。我到那时才知道他一直在抗争的,是与他同族的人类,青年触犯了他们的逆鳞,派了无数杀手尾随我们,我们一连厮杀数天,在我们丝毫不了解的地方。最后我失足于一个不见底的来谷,失去意识。仿佛过了好久,在似梦非梦里,一直有滚烫的泪珠滴到我脸上,还能感觉到的是鲜血。待我恍惊而醒,发现我又回到家族中。过去如梦幻泡影被阳光所湮灭。我再也找不到青年的踪迹,同样,我的双腿也不能再站起。

    故事结束了,粉发少女说不知道为什么向伊莉丝讲故事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由于这个故事是粉发少女用笔一横一坚写的,写完看完,太阳也沉到地平线,昏暗开始侵染天空大地。

    白发少女临别前最后的问题:“这趟旅行让你失去一辈子的行走能力,你不后悔吗?“

    粉发少女抿嘴笑笑,她写得很坚定:不后悔,相比其他人,我只是将我的孩提时代,青春时代凝聚在最宝贵最不平凡的两年里。它犹如一块糖,甜得沁心,不觉泪流。

    伊莉丝离开了,她想这个下午她听了一个很棒的故事,恰不知,在跨过千千万万的岁月后,故事里有那么一幕随沧海桑田,落地生根——白裙追着白蝴蝶躲过人群,钻进萤火虫的森林,发现花的静觅。盛夏不用烟火也不用海宾沙滩,没有热血也没有悲伤,穿梭在林深不知处,听世人以外的故事,在花田中与风安睡。

    并不是所有故事都能长篇大论,不是所有的美好都记在书里。那些被众人遗忘的芬芳,留在无人问津之处。有人恰逢而来,将它流于心中,一生忘返。

    夜来小街两旁小店熙攘,桌上勺筷交错,人言人语混做一团。白发少女不以为意,行走在夜色之中,她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她的全知可以听取声音,巧合听到‘蒙德’一词从谁口中吐出她迅然开启。

    “提亚托丝?人族在打什么鬼主意?特地跑那么远建交。”

    “如果消息没错,他们内部矛盾甚大,主张这么做的居然还是个不起眼的贵族。”

    “洛兹菜特家族?”

    “你居然知道,诶,就因为他们家族出了个贤才,也就是这次使团的领头人。”

    没想到在异国他乡还能听到家族的事,让少女倍感咫尺天涯。花园出来后,她并未探查灾难的真相,主观上是不愿回想。今日听上这一席话,伤佛一只无形的手,抓着自己去戳破假装看不见的事实薄膜。

    心思忡忡的白发少女回了客栈,打开房门不但见不到棕发少女活力的身影,连行李都打包不见。

    时间回到几个小时前,与白发少女抱着同样心情的茑萝先到客栈。她站在窗边不说话,看夜渐渐织上对面屋顶,织上天空。想好后,动身收拾东西,走了出去。

    伊莉丝走进房间,门突然被关上。她转身要去开,另一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不要开门,听我说就行。”于是,双方各靠着一边门,讲起心里话。

    “我上午去了我们家族开办的学堂,没有见到我想见的人,不过我见到了家族里一个长辈,在她嘴里终于问出我想知道的事。见谅我不能跟你说出来,因为它涉及得很广,包括你的家族。我知道那一直是你的心病,原谅我对你的隐瞒。呼——总之,我现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去做,不能再伴你左右了。不要伤心也不用不舍,让本姑娘痛快点走!”谁都听得出来后半段的逞强,既然她都这么说了,照做便是。下楼的脚步声传来,对方确实是走了。

    暂不论伤心与不舍吧,自斯仲得一路来,白发少发心中已浮有对棕发少女的距离感。如前面所说,是两个世界的沟通,谁与谁都不可能在一个气氛里说永恒。现在对方一走,留下的无尽落寞。伊莉丝还靠着门,直至夜深人静。

    惊梦笔记:

    九月十一日

    如果终点预示着分离,那我一定会好好珍惜旅途。诗娅姐姐说两年的欢乐胜过后来的止步不前,我不能完全理解。回想昔日的笑语,经历今日与茑萝姐姐的分离,我应该明白了些许。我自知我与茑萝姐姐终有一日要告别,所以还在一起的每一日不曾懈怠。我想,诗娅姐姐也怀有过这样的心思吧?此刻再回忆那灯火阑珊,如品尝一颗糖,真的,甜得沁心,不觉泪流。

    洛兹莱特·伊莉丝

    人的心情是可以叠加的,故我们能说自己心情复杂。宛如一个抽象的水彩世界,川流不息的荡漾小河乘起风帆,在沉沉的墨黑里摇摆不定。

    吃了晚饭,少个人可以闲谈,伊莉丝很早上床睡觉。梦里她回溯时间,旁观粉发少女的过往:春融的冰川充盈奔流的江河,两岸连绵的青山不时传响鸟兽的喜悦。江边卵石沙滩,一位身穿蓝白宽松长裙的女孩迎风奔跑,背后的青年双手放到脑后,安步当车地走着。一直注意女孩的举动,怕她受伤。但对方一回头却装作欣赏美景。

    “风精灵,保护好她”青年一句话,他怀中项坠涌出一道风,悄无声息环绕粉发女孩。

    有一点莫问他人,连伊莉丝也不知道她能在梦中开启全知。可能是下意识的行为——全知开启。

    温蒂·枯苏,精灵族中风型帕尔最强操控者。不知青年如何与它签订契约,但后来粉发少女的死里还生和横跨历代无人能做到的大海就有了依据。

    “诗娅,别玩太疯了。”青年提醒道,换来对方一捧水:“呦呵,你这样我可不客气了。”青年陪她胡闹,水花四溅。

    玩累了,女孩坐在大石头上,用小脚丫搅动潺潺的水流。青年则在不远处,钓着他们没着落的午餐。

    一只小白兔从树林冒出头来,被女孩看到,一溜烟追过去。林间薄雾缭绕,柔柔的飘在空中。阳光是金色的细沙,斜斜穿过叠叠重重的枝叶,斑驳打在地上枯叶。女孩跟丢了目标,迷失了方向,在林间兜兜转转。这里有发光的蘑菇,可爱的树屋精灵,会唱歌的花。她不亦乐乎,在自然的神奇里遨游。

    肚子饿得发疼,最后只能蹲在地上,想呼叫都不行。花草高长,把女孩遮得严严实实。怎么办呢?只能干着急。一阵强风扑面,在光线源头,青年正努力跑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找到我。当然还要被他训斥,虽然有香喷喷的烤鱼可以补偿,女孩还是认真听下。

    夕阳欲颓,水面波光粼粼。青年总会隔一段时间问的一句话:“这样跟我出来受苦,真的可以吗?”

    女孩没有回答过这个问题,因为她觉得它不需要再回答了。

    梦境即将消散,在白色填满的视野之时,伊莉丝听到了今日粉发少女直至最终都没说出来的企望:无论何时我都不后悔我一路的故事,只是呢,还有遗憾留在心底挣扎。人的欲望确实是永无止境的,我也是如此贪婪,还渴求与青年再见面,再次踏上旅途。

    是谁滴下一滴晶莹剔透的眼泪化作至臻的宝石,反射着幕幕回忆。

    梦醒便到清晨,幽丽又清新。田里稻苗带上晨露,多长高几寸;桥下流水悠悠流淌,小鱼都争起食来。仿佛一切还在少女们各自相惜的斯仲得,却再找不到一丝棕发少女的踪影。

    还是在早上出门,还是去偏僻的小书屋。发现它外观一夜荒废一般,杂草在墙缝里肆意生长,木制的门窗一股腐烂的味道。推开吱呀的门,再没有温暖的火炉与摇曳的烛光,没有书本堆叠的小山。究竟发生了什么呢?白发少女也是一头雾水。登上她没涉及过的二楼,在阁楼里的书桌上放着一封崭新的信封:

    至伊莉丝

    想必昨日相见后你又经历了许多吧?正如我所说,无论书本还是什么,获取只是只是第一步,把它转化为自己的理解,如何去使用它才是对这个世界真正的做法。我想你现在应该已经有了出发的理由了吧?我是这么期待着的。

    等你有一天来到极北的格鲁大森林,我会再与你相见的。相信那时你已经在心里酝酿好一壶弥漫久远的酒要向我倾吐。

    一个精灵老人

    九月十一日

    伊莉丝收好书信,只好转去学堂。学堂里也找不到粉发少女的存在,问了旁人才知道她回到她的府邸了。没办法,就赶去幻族的贵族府邸。在门口就被拦下,能理解现在防备如此之严的原因。一番解释还得诗雅出面才成功就来,原来这里就是当年的花园。粉发少女坐在亭子里喝着薄茶,两人聊起了家常。白发少女

    现在更能理解诗娅的感受,所以交谈起来也轻松。

    一个下午有说有笑,粉发少女谈到,近期三千第附近好像生出了只镜魔。静魔,顾名思义可以模仿他人,而运帕尔出生的它连能力都可以模仿。如果只是被模仿还好说,但是这样的它对社会造成破坏就令人愤愤不平了,故被列为害物。之所以诗娅会讲到这个,不是她是一个耳听八方的人,而是她好像在昨晚看到过人们描述镜魔类似的影子,而且就在这花园里!

    看到粉发少女担心的样子楚楚可怜,伊莉丝鼓起勇气要去帮她一探究竟。不过她没与粉发少女明说,打算告别时自己去看,因为如果真是镜魔,把行动不便的诗娅牵扯进来可不行。

    又聊上一会,午饭也一起吃了。怀着心思的白发少女告别诗娅,绕路回到花园。

    全知,开启。扫描花园的特殊帕尔流动会更省力一点,果不其然,找到了了在角落处有特殊的帕尔流动。加强探索,是一团有生气黑雾。确实与镜魔的描述相似,伊莉丝寻过去,偷偷揭开杂草丛,忽略了对方并不是人类。天色已经昏黄,白发少女眼前看着黑雾一点点变成她的样子,咧着诡异的嘴,看了自己一眼,发出奇怪的咕噜声翻墙跑了。少女心中大惊,这下不妙,对方会用自己的身份做什么坏事自己没办法承担。

    下意识想到了棕发少女,如果是她,一定能平复这件事吧?事不宜迟,伊莉丝动身跑去茑萝家族的学堂,想在那里一定能遇到她。

    学堂依旧挤满了人,人声鼎沸。白发少女在人群中跳来跳去,左顾右盼还是找不到棕发少女。应该在更里处,她自然走过去,被那家族的人堵去路,问白发少女目的。

    “请问茑萝姐姐在吗?我想找她。”

    “茑萝?她现在可没空,你还是下次再来吧。”

    伊莉丝垂头丧气,“好吧,谢谢。”

    终究是两路人吗?白发少女没能得到帮助,但是她不得不去面对困难。犹如面对花园的火,但是孤独的,无助的。不要,不想要再那样子,我要去改变,尽全力去改变。或许是一腔怒气给的勇气,没关系,人生很多事情,只要走出第一步,就不会太难。

    不过黑夜已至,还是先回客栈休息,努力不是一头蛮干,这个道理少女还是懂的。

    一边本心情复杂,现在还要担忧在飞来横祸,白发少女在床上翻来覆去,愣是睡不着。想想今早的那封信,出发的理由吗?她确实心里有了不少总结,开始内心的空虚还是使她犹豫不决。再等等,等尘埃落定,会做出选择的。要交,就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想着想着,耐不住困了,就闭上了眼睛。一路纷纷,沉眠里,总是休息的最好方法。可以让身心得到适当安慰,还应对了来日的起起伏伏。

    再睁开眼,又是隔日清晨。树屋倒是不用去了,就直达幻族的府邸。

    粉发少女对伊莉丝昨日的隐瞒与疏忽表示难过:虽然我们才认识两天,开始也可以称为朋友吧?瞒着我去为我受难,我心里是多么不好受,也是多么为你担心。答应我,以后不要这样,要什么事情,嘴上说不出,可以写下来,告诉我。

    “诗娅姐姐对不起,是我没有换位思考,但是我不想让你受伤是十分真心的,所以这次镜魔,我一定会处理好的!”白发少女如此说道,这一次,勇气不再是一时的怒气了。

    粉发少女倾城的容貌对伊莉丝笑笑,现在的她,只能用这种方式来鼓励与治愈对方。足够了,伊莉丝重拾信心,决心去寻找镜魔了。

    那么,全知,开启!有了上次的数据,搜索起来更迅速了,虽然在大范围的探查上还是累人,不过对于伊莉丝来说还是做得到。找到了,在三千第北部的小树林里,不会让你逃走!

    少女马不停蹄前往树林,根据昨天的数据,镜魔其实那样什么攻击能力,只是会模仿而已,相反的,对它的攻击方式也很少。

    对方倒也没躲多远,让少女好找,让少女忧心的,是昨晚它应该没对三千第的居民做什么坏事吧?

    镜魔还维持白发少女的形象,诡异咧到半张脸的嘴还是让人心生恐惧。伊莉丝深呼口气,给自己放轻压力,对镜魔喊道:“喂,你不是能模仿别人吗?冒牌货可模仿不了这个!”接着少女当着它的脸启动全知。

    在后世的研究里,人们是把镜魔归类为自然现象,也就是说,镜魔实际是没有意识的。纯真的少女把对方当作意识体来对待,这也是希克选择她作为第一代传承者的原因之一。

    此刻,开启高效率的全知的伊莉丝,碧蓝的已经霎时变成金色,发出幽光。镜魔也进行模仿,一模一样。伊莉丝运用全知对周围就行分析,也把镜魔包含在内。没想到,对方的帕尔容量这么大,少女开满全知也无法耗光它。

    童话里,好人许下的诺言是一定要完成的,白发少女已经答应了诗娅,自己会将对方打败的,那么自己就不该食言!既然这种程度的全知都可以模仿,那我就把它上升到神级,不过是一个小小镜魔,我倒要看看你是否能与神明并肩!

    那么,全知,无上限开启!伊莉丝不再顾虑自己的身体能不能承受得住了,将对周围事物的信息分析提到物质本源级别,范围疯狂扩大,欲包裹这个世界。强大的能力运转让树林各处散发光芒,即将升华。自然的,白发少女也不好受,不对,这高浓度的帕尔流动甚至让她的白发被激活到金光闪闪。镜魔天性去模仿,怎么可能模仿得来,最后超负荷,化作黑烟被风吹开。

    现在的伊莉丝已经失去意识,以她为中心集聚一个太阳般的光砰然炸开,自己也晕倒过去。

    对于世界来说,只是一次天气异象,远离事发点的看个过场,靠近一点的多个谈资,发生在身边的,拯救自己。

    世界之大,能同时容纳高原的花开与桥下的枯草。一处处看似无关痛痒的小事编织起来便是世界的演变。起初没人在意,只顾自己。等到变故开始浮上水面,谁也逃不开。

    好安静,自己如同思考暂停,什么都没办法想,控制不了自己。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才一点点回流,恢复得差不多了才能听到外界声音,睁开了眼睛。

    一位棕发少女守在病床前,托着腮,一脸苦恼。看到白发少女醒来,瞬间喜笑颜开。“你没事瞎整什么啊!?害得我一听到你的消息,狼狈的跑过去找你。”茑萝少女是真的担心坏了,那时的她才听到伊莉丝这个名字,后脚已经在路上了,特别是登山索都用上了。

    “咳咳,对不起,我这是已经睡了几天了?”

    “三天啊,整整三天,不省人事的。还有,不要整天对不起对不起的,听多了谁都难受。我,我其实也有问题啦,你有困难时,我,我没能在你身边。”棕发少女不好意思的讲道。

    伊莉丝扯出一丝笑容,道:“原来无论在不在身边,有些东西也不会变。”

    “嗯?”

    “没事,我想,遇到茑萝姐姐一定是我人生一件非常大的幸事。”

    这把棕发少女说脸红了。“咳咳,那,那当然,本姑娘开始:”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现在的白发少女终于说得出口:“茑萝姐姐,我也要出发了。”

    “昂?是嘛?”棕发少女显然也有些失落,但很快就振作起来:“好啊,我的伊莉丝终于长大了,要自己出去闯世界了!”

    “我的茑萝姐姐也终于长大了,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病房里,解开心扉的两人开心的笑起来,各种心里都明确好了目标。每个人的世界并不相同没有错,没有任何一种现状是亘古不变的也没错,但有些东西,会一直留在彼此的世界里,不会轻易变质,不会被忽视。

    伊莉丝大病初愈就出院了,她先是赶往幻族府邸去见诗娅。“诗娅姐姐你说得对,回忆是藏着糖的,可以让旅者安稳飘零的心灵,再往远方走去。我要去提亚拉丝,去找我要的真相,还要去极北的森林,去见一个精灵族的老爷爷。”

    粉发少女听了很是高兴:那我祝你好运,和期盼与你的再次相遇。

    “还有,我要去找,你诗娅口中叫做莱昂的青年,我要让你再能与他见上一面,让你还能与他再踏上旅途。”

    真没想过白发少女会说这些,因为粉发少女从没跟她说过这些。不过对方如何得知的不重要,她也不会去阻止白发少女的决心,所以欣喜的点点头。她内心早就明白,那已经是没可能的事了,但不是抹杀一个天真梦想的理由。

    解决完这件事,伊莉丝算是一身轻了。她先是去图书馆用全知快速进行学习,然后打点行囊,在悲秋还为到达顶峰时出发。

    蝉蜕不鸣,枯叶飘零。秋思的书信已来往几封,前路的迷茫被切割,粉碎,在不断回旋的时光里。

    惊梦笔记:

    九月十六日

    出发了,携秋风一起。

    三千第果然是个学习圣地,让我受益匪浅。要些道理并不记在书里,故事也是。离别并不害怕,害怕的是去是鲜衣怒马,归来已是两鬓斑白。再见了,茑萝姐姐,诗娅姐姐!我终于懂得前路的意义,懂得追寻。蒙德哥哥,我不再逃避了,我要去直面你,去接受赤裸裸的真相。还有那精灵的老爷爷,我一定要去感谢你,让我发现自己的意义。

    归来仍是年少,就好。

    洛兹莱特·伊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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